文/端木家达
今天是星期天,一个星期没有回石湫老家,趁着休息天回趟上方的柿园里,顺便从家中菜园里摘一些蔬菜回来。
一路上沐浴着冬日暖阳,车沿着溧石大道飞速行驶,在这样一个温暖如春的晴朗日子里,心情大好,归心似箭。
路旁,星罗棋布的小水塘波光粼粼,在太阳光照射下泛着耀眼的金光。三、五钓鱼人站在塘边享受着野钓的快乐,风儿摩娑着树叶沙沙作响,一派悠闲慵懒的美妙时光。
很快车就到了上方社区思贤村前,转了个九十度弯往北行驶,突然,透过车玻璃窗看到了许多的乡亲们在晒山芋粉丝,这里就是著名的“玉龙粉丝”产地——石湫上方。
趁着天气晴朗,大家纷纷把自己家制作的粉丝拿出来晾晒,待凉干包装好后就可以上市销售了,因此,在五百米长的公路两侧,树与树之间的空隙处密集地挂满了白白的、细细的、长长的山芋粉丝。
此时,我脑子中忽地一闪,啊,啊…… ,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中一年快要过去,似乎又闻到春节浓浓的年味,眼前晶莹剔透山芋粉丝一下子勾起我的回忆,童年往事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
“童年”
老家柿园村,二三十户人家,全村一百多个人口,村的四周都是些坑坑洼洼、高高低低的小山丘,仅村前有一冲较好水稻田,其余都是些旱地,老家人称这些地为“荒山”,记得小时候常听长辈们说:
“我们村上的这点田全大队最难种,都是些架架子田(贫瘠之地)”。
村上的“荒山”多,好处是比较适合种山芋(又叫番薯)、花生、芝麻之类的经济植物,于是开春的时候,乡亲门家家户户把门前房后的空地上、自留地栽上大片山芋苗。
小时候的我对什么都好奇,有天我跟在父亲的身后去自留地里给山芋苗浇水,我就问父亲,这个山芋长的奇奇怪怪、七大八小,从地里拔起来,一拔一大串,地里怎会长出这么个东西呢?
父亲曾上过旧私塾,识不少字,因为识字,颇有一些见识,他就给我讲起了山芋来历。
“山芋”在全国有各种不同的叫法,又叫“番薯”“地瓜”“番芋”“红笤”等等,产自于遥远的美洲,是西班牙人把这种根茎植物带到了亚洲的菲律宾。
在明朝的时候,福建有个秀才叫陈振龙,在菲律宾经商做生意。他发现菲律宾到处都长满了番薯,番薯耐旱,产量高,生熟都可以吃,当时,他联想到他的家乡福建经常遇到旱灾,粮食欠收,老百姓闹饥荒。
于是,秀才在菲律宾悄悄的学会了种植番薯的技术,他准备把这种技术带到福建去造福乡梓。
可是,当时的西班牙人不允许把番薯带出菲律宾,陈振龙冒着被抓去坐牢的危险,克服了重重困难,最终把番薯苗带回福建老家,他在老家试种后大获成功。
秀才的家人又向福建衙门知府老爷建议,在全福建范围内推广种植番薯,知府当即同意并上报了朝庭,当年恰逢福建发生旱灾,民间缺粮,这时山上种植的番薯救了很多人的命。
慢慢地番薯的种植由福建传播到全国各地,后来这个技术也传到了我们这里,我们这里人都习惯把“番薯”称为“山芋”,这就是山芋的由来,听完了父亲讲的故事,对关键时刻能救人性命的山芋产生了敬仰之情。
“山芋”
山芋秧子栽下地,无需施肥,它会自顾自地生长,越长越粗的山芋藤向四周伸展漫延,郁郁葱葱,满眼绿色,这时候山芋藤的径可摘下当菜吃,藤可以喂猪。
入秋之后,是山芋收获的季节,我一放学就会把书包挂在墙上,跟着父母亲到村边上自留地去起山芋。
父亲用钉钯把山芋从土里翻出来,我和母亲跟在后面,把那些刚出土还散着泥土味、皮肤红红的大山圩一个一个捡着放到身边的菜蓝子里,然后集中堆放在田埂边。
待一块地里山芋全部起完,那时天也黑了,父母亲再用大稻箩把它们一趟趟地挑回家,找一块空地暂放在那儿。
全家人连续忙几个晚上,自留地里的山芋就全部收完,对它们简单的清洗一下,再放入家里面地窖保存起来。自此,这山芋就成为了我们全家人过冬备用的重要粮。
山芋营养特别丰富。1972年,我那时刚上小学一年级,要去离家较远的另外一个村去上学。中午一般都不回家吃饭,早上出门就在书包里放上两根煮熟的山芋,饿了就拿它当饭吃。
那时农村普遍都比较贫穷,我家里人又多,口粮不够吃,春节一过就到别人家去借米下锅。母亲为了维持家庭的生计想尽了一切办法。
为了节省口粮,她在煮饭时,饭锅上总要放些山芋,要求全家人与米饭搭配吃,于是,锅里会出现蒸山芋、烫山芋、闷山芋。(待续)
“粉丝”
2023年11月21日夜写于央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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