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初中时经常看到住我们后楼的邻班的我的小学同学,那个独生女公主X,他们家的一家三口经常在傍晚时分出来散步,公主通常走在中间父母走在她的两边,形成一个非常均衡的三角形。因为她的父母几乎身高一样矮,而公主正好比他们高一个头。这成就了我对家庭的最理想的想象。
可是装扮如妖艳贱货的L却告诉我,公主爸爸经常会打公主妈妈,这是她亲眼所见,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因为我并没有听到她们家有大的动静。我宁愿相信那是L因为嫉妒而进行的杜撰,因为L的随部队转业的妈妈会拿着菜刀追着砍她的部队转业的爸爸。
后来我们去到合肥市内上学,当我和花样美童S 呆萌喜童Y趁着天未亮独自到路口等科学院的去往市内的单位车,我总能看见公主被父母一左一右护驾着到车站。
我有些纳闷的是作为独生子的Y的父母为什么没有来送他们这个唯一的孩子?
那些年我从未看见Y的父母陪伴过他的身影,只有他总是独自和花样男童S在一起,成为了他的影子。事实上他是个孤独的孩子,别人家至少有兄姐弟妹可以吵吵嘴掐掐架,而他只有一对因为矛盾激烈而自顾不暇的父母,所以他只能如周伯通一样地用他的左手和右手互博,然后自个跟自个较劲。
我现在分析一下Y的抑郁症的来源:首先他的父母在孕育他的过程中正经历着知识分子上山下乡里不愉快的日子;其二他的父母一开始就是凑活中的关系再加之矛盾频发以至于后来一直是长年的分居状态。
当我听说他的父亲和他大舅去游历欧洲也不会带上他的母亲,我就知道他父母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奇葩。
这对Y自然造成了无穷的伤害,但他只能隐而不发直至憋成内伤。一个作为长房长子的好孩子往往承担了家族以及家庭的太多的重负。
后来,公主X和她的同学老公L成了我们这届以至于科学岛整个附中时期拥有的最好的前程和最佳的夫妻组合。父母的和睦相处和言传身教比任何的功课都来得有效。
公主X的父母无疑是我的最早见证的好夫妻和好父母的印象,其他的父母关系大都不太理想,甚至有很多很是狗血。例如我的母亲会委屈地说父亲经常在公众场合踩她的脚不许她说话。Y的父母的不声不响的分居倒显得文明许多,但无疑离婚也许是两害相权取其一的最好的补救措施。
二
在我的琴舍刚成立时,一对个头矮矮的父母带着他们的儿子来咨询学琴事宜。其实能一家三口一起来这已经相当不容易。
他们的儿子叫乔木,名如其人是个乖巧但并不灵活的小孩子。他的父亲是一个看上去很精神的私企的财务总监,他的母亲是个看上去有点木讷的平淡无奇的全职妈妈。
但就是这样一个组合,我却看到了他的父母关系的融洽:我经常在傍晚能看到这对夫妻一起手挽着手在农大散步。他们看到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手松开,看我走远又牵起了手,两个矮矮的身影显得依然美好。有时候,我看见他们会问为什么不带着乔木,他们说他独自留在家里写作业。
又有一次很晚,我看见乔木的父母一起从外面回来,于是我就问为什么。他爸爸说家里有线电视费用没了临时去交一下。结果我却不识趣的来一句:“那一个人不就行了吗?”结果他爸爸说:“他妈妈去陪我交!”当时的我可能早已不习惯两个人做一个人可以做的事,倒觉得这样反倒不正常了。
三
住我后楼的原家长也是夫妻两人爱一起散步。爸爸应该是独自做企业,妈妈也是全职妈妈。但就是这样,这个爸爸无论多晚都会和妈妈一起散步。爸爸还是那个瘦高的体型,而妈妈却日渐发福面目祥和。
有一次,这个妈妈拦住我问我为什么没长胖,她告诉我年轻时她是个苗条的女子。但我确实跟她完全相反,我年轻时没有她的新陈代谢好而已,说明她体质不错,中年发福的果然它就是福。
我又看到我前楼的也是我前学生的家长,他们夫妻每次风雨无阻地从家门口绕到大润发再从我的琴舍门口经过。
我又常看到住我的楼下的我的学姐和她的丈夫每次在我上楼的时间碰到他们下楼去散步。学姐比我高两届,本是留校做了合肥师范的老师,现在自然升级为合肥学院的老师。
我想我就是一个盲流带着一条土掉渣的合肥小土狗在楼道里乱窜,和举止高贵优雅的学姐的大学老师身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歹咱也曾经是一条道上的人呐!怎么咋活得那么不同!
他们的孩子也是个学业优异自立性很强且懂礼貌的男孩子,并不需要父母鞍前马后的照料。
四
与前面几对家长外在平和的气质相反的是下面几对家长。
我看见另一个曾经的学生家长,那曾经是有着一张喜人的随和的爱笑的年轻的脸。但是如今再看见,却是一张愁苦的甚至有几分杀气的脸,虽则她如今早已不用骑原来的电动车开上了小轿车,但我再也看不到了那张喜人的脸。
她的美丽的女儿已然少女,她和老公都是军队附属医院的医生且都事业有成,奇怪的是现在的老公和女儿脸上也没了笑容。曾经的金童玉女般的夫妻和洋娃娃般的女儿构成的美丽画面经过这几年的岁月竟如此的变化。
我又见一身为银行高管的某前家长,曾经穿着长裙是那么的飘逸和精神,但现在看到就是一股子的严厉和刻薄相,他的随和的爱笑的胖乎乎的也在银行工作的丈夫也越发的少了笑容多了几分的严肃。
当然,我从未看见过他们夫妻一起散步的身影,甚至连他们独自走路都行色匆匆。
对孩子来说,父母最好的教育即是父母彼此相爱,或者说作父亲的更要好好爱护自己的妻子,这比任何的教育都有效。
这关乎孩子的前程,更关乎孩子一生的幸福。多子女家庭的更是,因为关乎平等和生命个体的尊严。
否则,生孩子或生更多孩子是最大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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