攮子2

作者: AMSSZ | 来源:发表于2017-11-02 12:20 被阅读65次

攮子(二)

乡野间的男孩子,哪一个没做过武侠梦啊。

摆脱一成不变的单调乏味的生活,倚剑奔走天涯;摆脱低声下气的窝窝囊囊的日子,放纵地快意江湖。想白日放歌纵酒,想夜晚枕剑难眠;想有一群肝胆相照来去如风的朋友,想有一位骑着白马青丝飘拂的恋人……

但这样的梦往往会被现实剥蚀掉,就像岁月沧桑掉了英豪的雄心。只有屋角柜底残留的一两件东西,证明着那个梦曾经来过,曾经燃烧过。

一两件什么东西呢?

或许是一盘钢鞭,或许是一根短棍,或许是一把攮子。

攮子2 攮子2

家乡的习武者是隐密的,除了同门的三五个人之外,别人根本无从知晓,或许这是来自义和拳的传统。因为别人知道你练拳习武,一旦上告官府,你就是“拳匪”,就有杀身灭族的祸患。

家乡习武者的兵器都是短兵器,盘在腰间吞在袖里,根本看不出来。他们练习的时间往往在深夜或黎明之前,他们练习的地点往往在远离村庄的幽僻的树林河畔。如果您在香河赶夜路,听到锤击树木的声音,听到铁器破空的声音,看到闪转腾挪的身影,千万不要感到奇怪,也不要声张。您一声张,就触到了习武者的大忌。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攮子最受家乡习武者的青睐,因为它和这类习武人的性格相似,内在里至刚至阳锋芒必露但又秘不示人。攮子的制作也非常简单隐密,选一段精钢锻造的锯条,用砂轮打磨出大致形状,用金刚石豁出血槽,用玻璃丝缠绕手柄,用磨刀石开刃。制作一把真正的攮子就要有十年磨一剑的精神。

在你制作攮子时,你领进门的师傅就会给你讲武林中攮子的典故,其中有一则是无法绕开的,也是攮子门中最璀璨的一笔。

攮子2 这位攮子高手来自鲁务,我的老家。姓名己不可考,但他的体貌很有特征,身材又瘦又高,皮肤灰白,一脑袋黄毛,蓝眼晴,村里人称之为“毛子”。

毛子的意思,就是洋人。估计是天主教会的传教士与中国姑娘偷情的结晶,但也不好妄论。

毛子的房子是一座废弃的土坯房,在村子的西头。他本来是到鲁务打零工的,那破屋只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可一来二去的,他就安定下来不愿意走了。把墙面重新磨了,里面刷了白,糊了顶子窗户,垒了灶台,一股炊烟升起就算开门过日子了。一过年,檐头也贴了红红绿绿的挂钱儿,白生生的窗纸上也贴了红艳艳的剪纸,哪里像一个毛子,分明是一个普通的庄户人。

休息时,一起扛活的人坐在一块吸旱烟,有人拿毛子开玩笑。

“毛子,给大伙说一段洋话听听,行不?”

“行!这个容易!¥£$$……@£%&**‘%&&*『『$$¥££』』’”毛子真的依哩哇拉地说了一通。

“毛子,你说的是啥啊?翻译一遍听听”

毛子很开心,解释道:我说的是,我是中国人,不是二毛子,你妈吃白薯着了凉,闹了肚子,跑到茅房,系不开裤子,拉了一裤兜子,全是白薯瓢子……哈哈哈。

一邦人听完之后,又气又恼,按住毛子,给他“看瓜”。

您知道“看瓜”什么意思吗?

攮子2

所谓的“看瓜”其实就是乡野间整人的一办法,“瓜”就是男人的卵蛋,“看瓜”就是把人脑袋塞到裤裆里,去看自己的卵蛋。

毛子被几个人拤脖子撅腿,真格地,脑袋被塞到裤裆里,脸涨得通红,青筋跳得老高;他也不恼。

毛子的破屋在村边上,很僻静。晚晌,一同干活的闲汉们想到他那侃大山喝点酒耍点钱,可总撞上家里没人,黑灯瞎火。几个人悻悻而归,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这个死毛子!是去偷青了,还是去偷寡妇啦!”

攮子2 一来二去,闲汉们也就不再去找毛子了,只是偶尔拿他打打趣,把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玩艺儿。

当时,日本己经占领了北京,在通县屯兵,要继续南下。

村里人把那段时间称之为闹日本。香河人喜欢说“闹”这个字,比闹毛子(八国联军),闹拳匪(义和团),闹老奉(张作霖)军,闹土匪,此外还有闹水灾,闹蝗虫等等,凡是和“闹”沾边的,就是这段时间社会秩序一片混乱,老百姓的生存生活无法保障,惶惶不可终日。

闹日本时,家乡的人并不慌乱。

在那样的乱世,什么阵势没见过,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当时的国民党丑化共产党,说共产党是红鼻子绿眼军,所到之处,共产共妻,抢你的骡驴粮食,祸害你的妻女;甚至有国军就妆扮成那样,祸害老百姓,栽脏共产党,好在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家乡人的心里有这么一个想法:无论多乱的世道,种地总是没错的;打仗,您打您的,无论哪方面来,我们都端茶送水,提供粮食。谁也拿平头百姓没有办法。

日本人从北运河运兵,小火轮上站满了日本兵,日本兵那叫一个精神,高矮一边齐,个个身板拔得倍直,精神饱满,英俊漂亮。他们不到村子里来,他们吃饼干吃罐头也自已做饭吃,比以前闹的老奉军不知规矩多少倍。

一开始,是男人们在岸边偷偷地看,后来发展到村里的妇女们也跑到河边看日本兵,她们一边看还一边品头论足呢。

“大嫂子,你看右边第三个,多帅啊!”

“净瞎说,我觉得第七个不错!”

“大嫂子,你看上的都是五大三粗的!”

“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妇女们在岸边插科打诨,把日本兵当成了西洋景。日本兵却目不斜视,就跟没看见一样。

后来,就不行了。小火轮上的日本兵就良莠不齐了,个子矮小的有了,罗圈腿的有了,罗锅也有了,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看见岸边的妇女们就嗞妈乱叫吹口哨了。由此可见,日本国内的兵源己严重不足,什么货色都有,也难于约束了。

更可怕的是,鬼子进村啦。

攮子2 日本国内兵源不足,紧随而来的供应不足。日本应对这种情况的政策是“以战养战”,也就是纵容士兵,去抢去夺,去烧去杀。

一边是穷凶极恶挎着大枪的日本兵,一边是纯朴老实只会莳弄庄稼的庄户人,就如同羊遇到了狼,只有被欺凌被残杀的份儿。

日本兵从高庄小桥上岸,先是洗掠高庄。

鬼子进村抢东西,一开始只是抢粮食逮鸡,乡亲们都吓懵了,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抢,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希望他们抢了东西赶紧走人。

没承想,日本人没有走,在河边架起大锅炖小鸡子,紧跟着开始了第二轮抢掠。

魔鬼会越养越大,野兽会越长兽性越大。

日本人开始抢庄户人家的骡马和牛,这是庄户人家的命根子,老百姓就抄起了铁掀、镰刀和荷叉,反抗的暗流就在涌动。日本兵不明就里,以为中国人软弱可欺,又把魔爪伸向了中国的姑娘们。

攮子2 高老三一辈子有两件宝贝,一个是大黄牛,一个是大闺女。自从媳妇去世之后,这世上只有这两个生命陪着他了。

大黄牛是陪他下地遭罪的。夏天,太阳毒辣辣的,天上像下了火一样,老三赤着脊背,也是汗珠直滚,汗珠沿着他酱紫色的皮肤往下淌,打湿了短裤,一裤裆都是汗;短裤像绑在腿上一样,每迈一步都非常困难。太阳的光芒像毒针一样,头顶肩膀后背都针扎似的疼。可没有办法啊,庄稼就是喝庄稼人的汗长大的。

大黄牛默默地陪着他,平地,布粪,耕地,平地,趟地,收秋……它一直都在老三身边。这些艰难的日子,老三可以哭可以唱可以喊可以骂,大黄牛却只能默默忍受,时不时用它黑黑的大牛眼看一看可怜的主人。

老三每天从地里回来,一定牵着大黄牛到运河边遛一遛。他下河洗澡时,就把缰绳一撒,让大黄牛在河边啃草撒撒欢。等他洗好了,就把大黄牛牵到河边,也为他冲上几桶水,拿铁刷子为它刷刷毛。大黄牛可乖了,就像一个被姐姐掏耳朵的小弟弟似的。在河边洗完澡之后,一人一牛,祛除了一天的汗臭与劳累,浑身轻松地往村里走。

大黄牛老了,有村里人建议高老三把它卖给回回,换一匹年轻的牲口,可老三不舍得。和自已共过患难的,怎么能轻易舍弃的。

大闺女彩霞是高老三心尖子上的肉。如果没有这个小生命,老三在媳妇病死的当天就不想活了;心爱的相濡以沫的人死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彩霞来到这个世上时,瘦弱得像只小猫,连哭都是怯生生的,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可有苗不愁长,三晃两晃,闺女就长大了,眉眼儿里有媳妇年轻时的模样。

攮子2 高老三疼爱闺女,每次赶集上店,都给彩霞买东西。一件花衫子,一副别致的发卡,一面小镜子,一瓶桂花油……老三把闺女打扮得不像个乡下的柴禾妞儿,倒像是个城里的姑娘。

老三心里总说,彩霞太可怜了,打小没了娘,自己如此疼爱她,也算是对她的一种补偿吧。

闺女是当爹的贴身小棉袄。彩霞每天洗洗涮涮,缝缝补补,老三每次出门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那怕是下地干活汗流浃背,也不会像其他庄稼汉一样,褂子后背上印出两个蚌形的汗茧。每次上完地回家,闺女早把饭菜准备好了,插粥、贴饽饽、擀面条,烙烙饼……彩霞样样做得好;拍个黄瓜,蒸个茄泥,炒个豆角青椒……老三从中能品出媳妇儿的手艺。媳妇儿在世时,彩霞只有六岁啊,难为这孩子啦。

高老三有时候发呆想事情,想闺女大了,招一个踏实肯干的好小伙子当女婿,闺女就多得了一个人的疼爱,自己也有人给养老送终了。自已和大黄牛还能下地种田呢,帮衬着闺女女婿把日子过起来。老三想着想着,不由自主把就笑了起来。

可高老三幸福平静的生活,在某一天戛然而止。

那一天,日本鬼子进村了。

那一天,高老三一辈子的两件宝贝都被毁了。

攮子2 日本进村抢东西时,村里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庄户人家能做什么呢?无非是把院子闩严了,用檀条碌碡把门顶上,把粮食藏起来,然后躲在土坯茅草房里祈求这邦强盗赶紧走。

高老三也是这么做的,只是他没有躲过这一劫。或许这一切都源于老黄牛的一声叫喊吧。

平时里精心喂养打理老黄牛的高老三吓懵了,昏头昏脑地竟然忘了给它添料饮水。老黄牛冲着屋子冲着主人的方向就“哞”了一声,是提醒也是抱怨。

可是它哪里知道:在主人那里,它是一个温顺的通情达理的值得人尊重珍爱的生灵;在日本鬼子那里,它就是一堆牛肉,可以切成一条条的,晾干,做行军打仗的“干粮”。

牛叫声引来了一连串的打门声,院门推搡不开,就有几个日本兵翻院墙跳了进来。一看到大黄牛,鬼子们的眼睛就放出光来,它们在大枪上装上了刺刀。

一刺刀就戳进了老黄牛的脖子,血就淌了下来。老黄牛一声没哼,哆嗦都没打一下,只是瞪大了牛眼,看着跟前这几个矮小的黄军装,它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伤害它。

又一连几刺刀扎进了它的脖子和腹部,老黄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副殉道者的悲怆。

高老三隔着门缝看得真真的,攥镰刀的手青筋暴出关节惨白,他想大喊着冲出去,和鬼子理论,跟它们拼命;可理智把他死死地按在里屋。

可他万没想到,彩霞大喊着冲了出去……

攮子2 彩霞大喊着冲了出去……

一个经常手拿着青草喂牛的,小心翼翼摸牛犄角的,向牛耳朵里吹气的小女孩儿,把老黄牛当成了伙伴。看到伙伴遭受残害,她忍不住冲出来想护住它。

彩霞太幼稚了,她善良的想法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战争,就是把恶者的凶恶渲泄出来,把善者的善良深埋起来。战争中,善良的人是没有办法表现善良的。

日本兵看到彩霞时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这穷乡僻壤里会存在着这么漂亮的姑娘。

他们都不再理会浑身是血窟窿的老黄牛了,淫笑着一步一步向彩霞逼了过来。彩霞也意识到了危险,转身向屋里跑来,一边跑一边喊着:爸!爸!

高老三手攥镰刀从外屋冲了出来,把彩霞护在了身后。

他还不想拼命,他还不敢拼命,可不拼命又能怎样?

一个拔秧耪地的庄稼汉哪里想过命运会把他逼到拼命的地步。

他挥着镰刀向为首的一个日本兵砍去,可镰刀刚挥到半空,一把刺刀就戳进了他的肚子,紧跟着一枪托砸在他的太阳穴上,他一头栽倒在地上。

可高老三意识还在,他感到了几把刺刀又戳进了他的身体,他听到了彩霞发狂似的叫喊,随后叫喊声一下子被堵住了……

高老三的心也一下被淤血被仇恨堵住了,他一下子昏厥了过去。

攮子2 当苏醒过来时,高老三觉得自已的意识已经脱离了他的肉体。

那桩卧在血泊中的躯体仿佛不是自己的,那个被丢弃在尘埃里的生命仿佛不是自己的,他的意识仿佛飘浮在半空中,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火海。

彩霞,彩霞,我的闺女啊――

土坯茅草房的门现在是一张喷着火的嘴,高老三看到火嘴里的闺女了,闺女的衣服己经被撕烂了,腹部己被剖开,肠子己经流了出来。大火己经开始吞噬彩霞了,闺女头部脖子胸部己经被烧焦了。大火要把这纯洁的生命,要把这滔天的罪恶吞噬干净……

高老三的意识,想冲到火嘴里,把闺女拽出来;可他的肢体却己经一动也动不了了。

高老三的意识里,都流满了泪,流满了血;可他的躯体里却己经没有了一滴泪,也己经没有了一滴血。

本来轻飘飘的意识忽然变得沉重,像折断了翅膀似的,一头栽到了无限的黑暗中。

攮子2 日本兵四处放火,企图掩盖他们的罪行。大火蔓延开来,高庄半个村子全烧了,鲁务的西南角也着了火。

好容易在鲁务找到栖身之所的毛子,又成了无家无归的人。他从烧焦了的断壁残垣中摸索出一样东西,别在了腰间。每天每夜,他就成了一只野狗,在大运河边,在青纱帐里,在焦黑的残破的村庄里,在眼睛里含着泪和仇的村民之中,悄无声息地徘徊游弋。

日本兵驻扎在鲁务大庙里。

野兽一旦呲起獠牙,露出狰狞的嘴脸,它就无所顾忌了;因为它知道再装回文明礼仪的模样,己经没有人相信了。但最凶残的野兽也是最胆怯的。日本鬼子白天就练习射击练习拼刺刀,晚上,就安排三五个士兵放哨。

大庙门前有一棵大槐树,相传它己经存在了二三百年了。燕王扫北时,有一位将军,把槐木手杖遗忘在河滩上了,后来手杖汲取了河水的清凉和河滩的肥沃,奇迹般的,活了。天长日久,长成了一棵枝叶茂盛的参天大树。

攮子2 村民们就在大槐树下面盖了一座大庙,每赶初一十五,村民就到大庙这儿焚香许愿,祈求遇到一个好年景。

日本兵火烧高庄之后,不敢在高庄驻扎,就住进了鲁务大庙。午休晚睡的时候,就会有日本兵在大槐树下站岗。

一天的正午,太阳火辣辣的,照的鲁务街都明晃晃的。

攮子2 毛子在老槐树上己经趴了半天了。他是趁鬼早晨练操时爬上来的。

日本人练操,简洁,强悍,凶残。稍息立正跑两圈之后,就开始拼刺刀。虽然是木制刺刀,但也刀刀到肉,被戳中的一方,要蹲在地上半天才缓过神来。毛子发现鬼子的攻击部位竟和自己习练的攮子有不谋而合的地方,都讲究一击致命。这群鬼子的练习虽显稚嫩,但他们背后的教官一定是个高手。

在快中午时,毛子终于看到教官出场了,是一个短小精悍的日本人,没有穿军装,只穿着一件宽大的藏青色和服,年岁不大,不到三十,可却沉稳异常,目光锐利如同鹰隼。

他一出场,日本兵迅速列队站好,接受他检阅。他走到练习最差的士兵边上,目光一扫,那个兵就己两股战战,也没看出他怎么出手,那个兵己经跌出二三米远,躺在尘埃里。

他又选了一个练习最好的兵,与他对练。那个兵的刺刀是装在长枪上的,他的刺刀只是握在手里。那个兵横扫竖批直刺,全没有作用,只看那位年青的教官踏步上前,一点花招没有,就是快!木刺刀己抵在了那名士兵的心窝。那名士兵惊呆了,趴在老槐树上的毛子也惊呆了。

这名教官手持木刺刀就相当手持着一把攮子。

攮子2 中午,日本兵开始炖鸡炊饭。教官和一队日本兵到大庙里吃饭休息,只留两个哨兵在老槐树下放哨。

两个哨兵说了会儿话,又拍打了几只“吊死鬼”,其中一个拍死了一只吊死鬼之后,骂了一句,忽然抬头往树上看。这一看,不要紧,正看到趴在树杈上的毛子。他张嘴想喊,一只套索己套住了他的脖子。套索一收,他己经腾空被吊了起来,脖颈处发“咔”地一声断响,他被变了一只“吊死鬼”!

毛子是左手拽着套索跳下来的,右手己将别在腰间的攮子擎在了手里。即将落地之时,他己经将攮子刺出,刺向另外一个哨兵的心窝。

因为受了套索的牵制,毛子感觉没有刺入鬼子的心脏。刺入心窝是没有什么阻隔的,一下子攮入一个软软乎乎的有节奏跳动的地界,会有一种快感从攮子尖传导过来。这次偏了一些,仿佛扎在了肋条上。

毛子揉身上前,转动攮子,又往前一送,终于那种快感又传导了过来。

攮子2 被刺入心窝的日本兵向后倒去,嘴里却发出了一声求救声,声音不大且含混不清,不易被人发觉;毛子把吊死的日本兵放下,转身想跑。可这时,从大庙里蹿出了那名教官,他手里还握着那把木制刺刀。

毛子知道他的厉害,想跑,可又想和他交一回手;因为攮子门很少与同门高手切磋,都是各练各的。于是毛子没跑反而向着教官的方向冲去。

那个教官一愣神,两个人己近在呎尺。

出刀同样直接,迅猛,凶狠。

攻击的都是对方的心窝。

就像是一种应击反应,面对攻击的应击反应。毛子侧了一下身子,教官矮了一下身形。

一错身,交手已经结束。

毛子觉得肋骨火辣辣地痛疼,那位教官的脸颊耳朵己被豁开。

毛子不敢恋战,施展身影,蹿入了附近一片土坯房。他熟悉地形,三转两转,己消失在一片明晃晃的阳光中。

日本兵从大庙里冲出来时,只见他们的教官半边脸淌着血呆立在毒辣辣的阳光里……

他们的教官是年轻一辈的高手,日本国内己鲜有敌手。他这次抵通县进北平,目的就是与中国的武林高手过招,没承想,还没遇上知名的高手;在鲁务,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子,遇到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村夫,就险些命丧于此。

毛子的故事在鲁务街流传了几十年,但随着老人们一茬一茬的过世,也鲜为人知了。更可惜的是攮子门的技击也没落了,没听说有人习练了。不过……

攮子门本来就是秘不示人的,没有压迫与欺凌,攮子不出世;可一旦鬼域横行,人神共愤,攮子门必然会应运而生,横空出世。

攮子2 历时一个半月,终于把《攮子2》写完了,也算长出了一口气。

有人问我是不是在写连载小说,我连忙否认,自已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吗。不过是,把自已小时候听到的故事整理了一遍而已。

因为写这些乌七八遭的东西,今年的暑假很充实,没去四处游玩,只是在自己的生命之河里漫溯,采撷来叶环和花朵,打淘起沉没在河水中人和事……

己经开学了,要收心了,专心教书育人了,不再讲这些鬼狐禅了。

图片发自简书Ap 攮子2 攮子2 攮子2 攮子2 攮子2 攮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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