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敲五鼓,夜起深寒。西京城像一头隐于夜色的巨兽,让归府的来官爷感觉一阵阵的惊惧。宿警卫队远看来府的灯笼,全部叉手列于路旁,待来官爷的大轿及卫队走过,才又耻高气扬的巡警而去。
来官爷在一帮姬妾的帮助下换上睡袍,挥手摒退左右,独步来到前厅。一副足有两米长的铜棺陈列厅中,使夜显的森然肃杀。来官爷抚着铜棺静默相对,烛光明灭,惨然哀伤的脸,全无白日的威戾。
禁中夜对,永王深表嘉许。然来官爷实已强弩之末,近来多事,武王、平公主几有掣肘。上意难测,来官爷深感危机紧迫。
周王二年,来官爷只不过一街头流民,时永王招募爪牙,靠密告三官,杀百人得永王府丞赏识,提为康县令。后再陷害同僚,入学渊阁主事。其任封杀路论,禁毁竹书,得引荐于永王。王时亟需一残忍酷吏,遂委任御王令,出警禁绝不利王事者。后屡起大狱,害命无数。时乡野有谚云:来者鬼吏胜阎差,五更未到身离宅,余魂犹在七窍内,瓮中残躯骨肉开。
来官爷倦容憔悴,默对铜棺良久,惨然一笑,伸手在棺上拿起匕首,于铜棺左侧刻录的密密麻麻名字之后,刻上了来俊臣三个字。“500人陪我,人生死又何惧?”说着,来官爷弃匕首余地,仰天惨呼,厅外的竹林中,被惊起了一群雀鸟,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让夜更显凄哀。
又三月,武王、平公主上奏御前,言永王党祸国事,御王令来俊臣残虐酷鄙,祸害良民万数计,无辜诛杀忠良千数计,上震怒,昭令废永王于狱,来俊臣请君入瓮,焚骨弃市。
后人录政事兴亡有一绝云:民利弃沟渠,王禄岁天下。凭何酷吏久,金玉载王侯。昏聩愚万民,私利禁书途。谁知尚筹计,瓮崩焚骨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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