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为四书之首,《大学》也是阳明心学核心思想的源头。朱熹著有《大学章句》,王阳明则有《大学古本旁释》(含《大学古本序》);朱熹另撰《大学或问》,王阳明也有《大学或问》。
如果说朱子所著的大部头,那么王阳明的则是提纲式的小册子,或许称之为一篇文章也不为过。朱子《大学或问》有将近90个问题,而王阳明的《大学或问》只有6个问题。
嘉靖六年(1527年)五月,邹守益升任南都礼部主客郎中,来绍兴面见王阳明,打算刊刻老师的《大学或问》,王阳明没有同意。他说:“此须诸君口口相传,若笔之于书,使人作一文字看过,无益矣。”
八月,弟子们又请求刊刻《大学或问》,考虑到自己将远赴广西,王阳明便同意了,交由钱德洪办理,刊行的文章以《大学问》为题。
王阳明将整理好的文稿交给钱德洪说:“大学或问数条,非不愿共学之士尽闻斯义,顾恐藉寇兵而盗粮,是以未欲轻出。”
当时门人当中也有举着阳明心学的旗帜,而实际没能真正领会阳明学说真义的人,鼓吹顿悟,忽视阳明“诚意格物、为善去恶”之旨,反而将其视为第二义,简略事为,言行无顾,甚者荡灭礼教,犹自以为得圣门之最上乘,不知已沦入佛氏寂灭之教。故王阳明有“藉寇兵而盗粮”之说。
王阳明的这种顾虑是有道理的,不少人都把阳明心学等同于佛学,在王阳明去世后,与钱德洪其名的另一位教授师王畿也表现出了空寂的倾向。
王畿确实比钱德洪更具灵性,王阳明提出四句教的时候,应该说他的理解最得阳明赏识,但钱德洪在治学上却更切实,这大概也是王阳明更多地把一些重要的事情都交给钱德洪的原因吧。
“大学问”之名,我想有两层含义,可以理解为“大学或问”的略语,更应该理解为至大的学问,即这是揭示孔门正传的真正的学问。
钱德洪是王门的教授师,深得王阳明的信任,他说,《大学问》是王门之教典,初学者进入王门,教师都要先将《大学问》的主旨交给弟子,使他们一开始就明白,此心之知(良知),无不体现在日常人伦和礼法规矩之中,而致知的功夫,不外乎修齐治平。
王阳明自己也经常说:“将《大学问》与圣人的经典相互验证,无不吻合。弟子若能径直按照《大学问》的指引去修为,便能直往圣域,不走弯路,治学修身就从诚意上求,不必贪求多闻多识。”
阳明心学虽然强调从己心上求,但却讲究平易切实的实践功夫。孔子曾感慨道:“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
《大学问》只能在下学功夫上给人指明道路,上达圣域的机缘,只在修身实践中,也就是说顿悟只能出现在日常实践中,而不可能在冥想和从书本中得到,真正的觉悟不是文字所能办到的。
----《我读大学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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