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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许嘉明上班、回家，和以前没变化。只是很少回自己家，回来大部分时间在母亲家呆着。
开始母亲没说什么，这几次回去，哀声叹气，我的命咋这么苦呢。好不容易娶上儿媳妇，日子又这样？
嘉明，别给妈惹祸，小宝也大了，你们好好过日子。
许嘉明假装听不见，能说什么，安慰她，没事，睁眼说瞎话。说出那天的事，说不出口，哪怕是面对母亲和姐姐。
不想回忆，心口痛，堵得慌。像一块油腻的猪油堵在嗓子眼，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上下晃动。
他在等，等着二妮说话。
02
今年端午节碰巧许嘉明不上班，二妮和姐姐一家都过来吃饭。
这是那事之后第三次见到二妮，除了吃饭就是坐在沙发上玩儿手机。
饭菜是母亲和姐姐在张罗，她依旧是来做客，依旧是座上宾。吃完饭拎了半个西瓜和一些桃子走了。
二妮前脚走，姐姐忙拉住嘉明问，你俩怎么了？你不能这么在这儿住吧，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想办法。
姐，别管了。我会处理好。这话不知是说给大家还是说给自己听。
03
怎么处理，离婚？这两个字冒出来，真把许嘉明吓了一跳，不能。那样小宝就没妈妈了，跟着自己也不合适，整天在野外工作，照顾不上他。
还有其它办法吗？回去？想着王平那晚的看着自己的神情，嘉明就觉得窝囊，那货指不定在自己家睡了多久。
04
嘉明，听姐的，为了小宝，搬回去住吧……姐姐这么说，他没勇气不回去。
从小有一只冰棍，姐姐只吃小小的一口，剩下的都留给他；每年过年大扫除，姐姐过来擦玻璃收拾家，哪怕晚上天黑了，二妮都没说一句，留下吃饭。出门还不忘把垃圾拎下去。
姐姐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说过一句二妮不好，挂在嘴上的话，你有个家，有个伴，姐姐就放心了。
这世上最亲自己的两个人，在盼着回家。
回吧……
05
许嘉明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挪回去，一条街的路程，仿佛穿越了沙漠火海，浑身灼烧，呼吸不畅。
二妮不在家，这个时间怎么可能在呢？家里的摆设老样子，只是卧室换了床单。
许嘉明把被子抱到沙发上。
这段日子，小宝在奶奶住。他可以睡小宝的卧室，不过两个卧室门对门，出出进进影响二妮。
有一次吃坏肚子，半夜跑厕所，二妮差点把他骂死，各种难听的话轮番轰炸，要不是拉得浑身发软，真想出门呆在公共厕所外面。
人就是这样，从前没有建立良好关系，后面很难重建，只会也越来越生分。
06
反正每次回来也呆不了几天，就当住旅店。
十点多，许嘉明已经躺下，无聊地扒拉着手机，听见开门声，他放下手机，假装睡着了。
二妮看了看沙发上的许嘉明，没有说话。
换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回卧室。
许嘉明每天醒得早，熬好粥买了包子回来，二妮起床了。
坐下来聊聊吧。许嘉明说。
说吧。
我们好好过日子，你看行吗？许嘉明试探道。
随便……二妮夹起包子边吃边说。
07
这次回来，他知道王平在麻将馆隔壁开了家艾灸店，二妮负责打理还听说他老婆在县城里陪读。
许嘉明的心死了。
他想说，离婚吧。
此时说不出来，他想等着二妮提，感觉那样母亲和姐姐，不会怪他。
也许很快，也许王平老婆过来，也许，不去想了……
08
人这一生，有多少可以自己做主的事呢！
想不出答案，那就放下。想自己能想明白的，做自己能做好的事。
这样，心里豁然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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