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转眼就来到了,这一天清早,杨小名拿着铁锹铲开家门前的大雪,然后裹着棉袄去找二树了。今天是他们去领通知书的时间,虽然杨小名并不在意成绩的高低,但是杨小名非常想见到黄若馨,于是他叫上二树急忙跑到学校里了。
杨小名的老师一大早就坐在办公室里了,当她看到杨小名和二树的到来感到十分震惊,当询问出原因,她还是想不通这两个平时上课调皮捣蛋的孩子会这么在意成绩?
老师并没有急忙给杨小名、二树的通知书找出来,而是让他们帮忙整理通知书档案。杨小名刚坐下就急忙开始翻通知书,实际上他是找黄若馨的通知书,当他看到黄若馨的成绩单上是一个九十九,一个九十八时,杨小名的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杨小名和二树在办公室里帮老师发通知书快发一个上午了,但杨小名还是没有见到黄若馨,最后老师说只剩下黄若馨的通知书时,杨小名的心顿时凉到了极点。
老师扭过头问杨小名:“杨小名,黄有树,你们知道黄若馨的家吗?”
二树急忙回答:“知道,知道,俺和小名跟她玩的可好了!”
老师把黄若馨的通知书递给杨小名手里,说:“那你们帮老师一个忙,把这个送到黄若馨的家里?”
杨小名接过通知书,点点头。
杨小名刚走出学校大门就摔了一跟头,雪越下越大,杨小名头上几乎都白完了。他踉踉跄跄的走到钱老头的店里,钱老头看到两个雪人走了进来,瞪大了眼睛看。
杨小名急忙问:“钱老头,黄若馨呢?今天领通知书啊!”
钱老头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般说道:“哎呀,忘了,这小妮子走的时候交代过我要领通知书了。”
杨小名一听钱老头说小妮子走的时候,急忙追问:“黄若馨去哪里了?”
钱老头先是向杨小名、二树道谢,随后回答杨小名:“快过节了,去她妈妈那里了!”
杨小名听完后,又问:“那什么时候回来啊?”
“估计要等到明年开学的时候。”钱老头回答道。
之后的半个多月里,杨小名每天就在自己家那破旧的绿色窗户边撒点米粒,等待鸟儿觅食。之后鸟儿就会飞进房间里,杨小名再来个瓮中捉鳖。杨小名叫上二树去小山里的池塘钓鱼,不过不再需要鱼钩了。他们用硬石头砸开池塘最上层冻住的薄冰,下面的小鱼就会自己跳上来。
杨小名趁着假期的功夫去找小灰了,小灰说自己也要上学了,等到开春就可以跟着二树、小名一起上学。
春节将近杨小名确在密谋这一件事情——他要去找黄若馨。
杨小名找到二树一起商量,二树问:“小名,你又不知道黄若馨在哪,怎么找呢?”
杨小名笑了笑说:“我知道,前段时间我跟着钱老头到过城里钱老头的儿子那里,还有一个女人,应该就是钱老头的女儿,也就是黄若馨的妈妈。”
“可是,咱们要怎么去啊?”二树一脸诧异的问。
杨小名答道:“现在雪都快融化了,我们可以骑你哥哥的自行车。”
“什么,你要骑我哥哥的车子,他肯定不会借的。”二树说。
杨小名对二树说:“放心,我自有办法。”
二树的哥哥叫大树,大树的确是大,比二树块头大的多,可是脑子也比二树灵活地多,童年生活中的朋友很少有让杨小名感觉到有压力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大树。
有一次大树跑到杨小名家的菜地里上厕所,结果刚脱下裤子就被杨小名的奶奶逮个正着,于是杨小名的奶奶就开口破骂,气的大树用手推了几下,结果一下把杨小名的奶奶推倒在地,杨小名看到后立即拿起大石头往大树身上砸,谁知一砸把大树嘴巴砸出个大包,后来留下了一个很显眼的印记,这使得杨小名很少到二树家里去找二树的原因。
春节当天,杨小名成功借到大树的自行车。中午饭过后,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将路上的残余的雪全部融化,杨小名此刻却早已上路。
傍晚时分,杨小名抵达到了县城,县城里外出打工的人已归来,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杨小名穿过人群,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高大建筑,埋头寻找黄若馨的家。杨小名上次跟钱老头来时特意留意了一下钱老头儿子家里的地址,现在杨小名顺藤摸瓜大约半个小时就找到了地址。这个地方并不是在城市的中心,而是一个偏僻的小道里面,在一个胡同交叉口的地方。杨小名往里面探了探头,没看到人,有着实不好意思进去,在门口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杨小名打算离去。
就在杨小名刚刚转身的瞬间,杨小名听到了争吵声,随即便看到黄若馨一个人哭哭啼啼的跑了出来。好一会儿,杨小名才慢慢的走过去,他碰碰里碰黄若馨的肩膀,黄若馨抬起头,吓了一跳,杨小名随即用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黄若馨止住了声。
黄若馨小声地问:“小名,你怎么跑过来了?”
杨小名看了看黄若馨红红的眼眶,开玩笑的说:“我正在睡觉,忽然听到一个小女孩哭泣,我就走了过来,谁知那个哭泣的小女孩就是你!”
黄若馨顿时被杨小名逗得咯咯笑,问道:“那你现在是在睡觉喽!”
杨小名拽着黄若馨的头发说:“可是我现在的感觉不像是在睡觉啊!”
黄若馨看着杨小名,许多年以后,黄若馨还是这样看着杨小名,可是杨小名的心里却早已没有了黄若馨。
杨小名拉着黄若馨的手,对她说:“若馨,走,出去。”
黄若馨低着头跟着杨小名跑了出去,暖风悄悄来袭浮在他们脸上,月亮将微弱的光也打落在他们身上,那个年纪的杨小名不知道该给黄若馨一个什么诺言,他只知道,现在他们的在一起很幸福。
杨小名看着街上各种各样好玩的,不停的对黄若馨说,等我以后有钱了,怎么怎么样……
黄若馨不说话,只看着杨小名笑。那天夜里,杨小名买了俩个孔明灯,他递给黄若馨一个,对他说:“我们一起放。”那个时候的孔明灯质量很差,也不流行放孔明灯的时候许愿,可是那时的杨小名可黄若馨都为彼此许了一个愿望。
杨小名在心里默念,希望若馨从今天起再也不要受二爸的气了。
黄若馨在心里默念,希望小名能够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杨小名临走的时候,黄若馨拉住了杨小名,在杨小名的额头猛地亲了一口,杨小名触电般呆住了,黄若馨含羞的跑开了。回家的三四十里路杨小名连脚也没歇就一口气喘到家了。
那天晚上杨小名做了一个梦:杨小名走在街上看到了黄若馨,二人形同陌路,仿佛根本不认识。
杨小名醒后被吓的不轻,随后杨小名便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初春开学,杨小名的奶奶把自己的积蓄拿了出来帮杨小名交上学费,杨小名对奶奶说等到下半年开学就不用您掏钱了,并且我还把您现在这钱还上。这个时候杨小名在计划着暑假还用去年的办法赚钱。
开学当天,杨小名看到了不远处的黄若馨,黄若馨此刻穿着一个粉色连衣裙,像个天上下来的小仙女,还像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可是,杨小名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个骑着白马的王子。很多男同学都在围着黄若馨转达,还有小灰。显然,小灰并不知道杨小名和黄若馨的关系。
杨小名无所谓的看着黄若馨,黄若馨抬头扫射了一眼,目光与杨小名相对,杨小名尴尬了笑了笑,黄若馨便朝着杨小名走了过去。
杨小名低头看了看自己泛黄的衣服,忽然想到这些衣服还是前两年奶奶找二树母亲要的大树的旧衣服。杨小名觉得等到暑假挣到钱就要买新衣服。
新学期重新排位是按照上学期的成绩排的,前十名可以自己选位不过要带一个后十名的学生。黄若馨上学期成绩是第一名,杨小名是倒数第二名。前十名的人都已经选好自己要带的人,连二树这个倒数第一都被人选上了,杨小名却只能站在讲台上。台下的同学全等着看杨小名的笑话,就在这个时候,黄若馨站了起来,向全班人说:“我选杨小名。”
女老师急忙制止住了黄若馨,对她说:“没事,若馨,你不想带没关系,杨小名就让他自己做最后一排吧!”
黄若馨撅着小嘴反驳道:“可是别的成绩差的人都有人带,杨小名为什么不能让人带呢?”
老师尴尬的呛了呛嗓子,点了点头,示意同意黄若馨的选择。
杨小名兴致勃勃的跑到黄若馨的旁边坐下,戗了一下黄若馨,冲她笑了笑。
从那天以后,杨小名每天就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来逗黄若馨开心,那个时候的杨小名每天的目标就是‘逗淑女一笑’。两个星期后,杨小名站在讲台上正被老师用竹条抽着手心,旁边站着另一个熟悉的人,小灰。
小灰今天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像黄若馨表白了,这可把杨小名气的牙根痒痒,他便把小灰视为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巧下午又看到小灰帮黄若馨抱作业占便宜,气的一个拳头抡了过去。
结果,杨小名此刻就站在讲台上被抽手心了,小灰也是刚刚得知杨小名喜欢黄若馨。
下课后,黄若馨拉住杨小名问他:“你为什么打小灰啊?”
“谁让他今天说喜欢你的,下午还假惺惺的帮你抱作业?”杨小名一脸醋意地说。
黄若馨急忙反驳道:“可是我并没有说我喜欢他呀,怎么你还不让别人喜欢我了?”
杨小名撒起了娇说:“我不管,喜欢你的人只能是我,帮你的人也只能是我。”
黄若馨摆着一张生气的脸看着杨小名,心里却对杨小名说的这句话心满意足。
四五天后,杨小名就和小灰和好了,他不想因为黄若馨的关系让自己和小灰变成死敌,这不值得,也没有必要。
有一天,杨小名带着黄若馨去河边捉蝌蚪了,杨小名看着河里的一个个黑不溜的小蝌蚪在扎堆,便拿着一根树枝往水里捣了捣,看着蝌蚪刷的一下散开,杨小名拿出一个瓶子放在水里就抓到几只放在黄若馨面前。
黄若馨凑近了睁大眼睛看了看,笑着对杨小名解释说:“你知不知道蝌蚪是会变成青蛙的?”
杨小名笑了笑,说:“啥?它是青蛙?”
于是,黄若馨就把蝌蚪怎么变成青蛙的讲给杨小名听,吓得杨小名起一声鸡皮疙瘩,黄若馨不知道的是杨小名从那个时候便发誓再也不捉蝌蚪了。
立春过去大概一个多月,杨小名就开始惦记二树地里种的甜瓜,这天夜里,杨小名叫上小灰到二树地里偷甜瓜,用杨小名的话来说,这是拿最多也就是借,等自己有了之后再还。
小灰一听是偷二树家的瓜急忙问:“小名,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杨小名嘿嘿一笑的说:“啥,就是摘几个瓜而已,大不了明年我也种几个还给他!”
小灰最终还是耐不住杨小名的蛊惑,一连吃了七八个瓜,又偷偷把瓜皮扔到河边。
第二天,二树叫上杨小名和小灰让他们到瓜地,杨小名和小灰忧心忡忡的走到瓜地,二树摘了俩个瓜递给他们俩个,对他们说:“给,俺家瓜熟了,你们尝尝!”
小灰一下没忍住,说漏了嘴:“其实昨天我们就吃过了!”
二树不解的望着小灰,杨小名急忙接上去:“昨天小灰姑姑给他家送好几个甜瓜,我碰巧去找他,我们就在一起吃了。”
二树点了点头,杨小名额头却冒着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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