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说我要是考不上大学怎么办啊!”这是弟弟在备考阶段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人生处处有惊喜,此路不通咱就另寻出路呗!”我对他说。或许我向来不是一个特别会安慰人的人,又或许是我对人生总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不会有他们这种担忧,所以不能感同身受。
“姐,你发挥失常都上了一本,我们到底是不是亲的?怎么办啊怎么办。”弟弟满面愁容的说。是啊!他不说我都快忘了方面信誓旦旦要上重庆大学建筑系的我现在在一所不入流的一本读着百无聊赖的生物学。高考真的是很残酷,梦想或许就因此破灭了。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
每年的高考有多少人会超常发挥,又有多少人会发挥失常,发生这两种现象的原因,我至今都觉得这就是命运。他们可能是因为某种心里,因为某个场景,因为某个人……对,因为某个人。我突然想到了顾然…… “林默,你说我们要是上不了一所大学怎么办啊!”和弟弟的那句话一样,这是顾然在备考期间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那时候,我们是好朋友,是最好的兄弟。顾然,这个名字现在提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的撕心裂肺了。
我和顾然是高中同学,高中三年,我们真正有交集是在高三,而我关于他记忆中最深的还是初见他的那一刻。没有多温馨浪漫的场景,也没有多虐心的情节,仅仅是他穿着一套洁白的运动装,一脸冷若冰霜的样子。就是这样的简简单单的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他,突然住进了我的心里,整整6年。后来我听说顾然喜欢我们班那个叫李玉的女孩,他们是一所初中的,他是为了她才来到这个班级。果然,他是深情的。就像大多外表冷漠的人一样。可是,李玉喜欢的是那个长的像小白脸的隔壁班的男生。
在高考的强压下,有多少早恋的种子在萌芽,又有多少颗种子夭折。我就是属于那种将种子冰冻起来的人。在高一高二期间我知道顾然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比如,他还是没能追到李玉,最后放弃了,他开始堕落,和另外一个女生暧昧,他成绩一落千丈,曾考出过全班倒数第一的成绩,他和隔壁班的人打架被学校开除,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变成了保留学籍留校察看……记得他当着全班同学做检讨的时候,讲到他爸爸的一段,他觉得自己太不懂事时突然眼睛红了,那一刻我知道被我冰冻的种子又开始慢慢发芽了。 后来他坐到了我的斜后方,我好像忘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我利用职务之便故意安排的。
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林默,你抽屉里这么多饮料喝的完么,给我喝一瓶,我明天还给你。我没说话,递给了他一瓶阿萨姆。我期待着第二天他还我饮料,其实我期待的是他在还我饮料时和我讲话,这样我就能对他说一句:还真还啊,请你喝。然后给他一个微笑。可是还真没了后来。在高三那样严酷的环境中,前后左右的人大概是最亲近的人,可是我和顾然在两个星期内,讲过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关于饮料的这一段,而我还没说一句话。 高中的时候
我和闺蜜不是一个班,我们之间的交流大多是通过一个歌词本,然后抄满我们喜欢的歌,在早上拿给她或者在晚上她拿给我,然后聊聊这一天的趣事。有一天上课我正在翻歌词本,顾然突然敲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你也喜欢陈奕迅啊!”我说:“嗯”。“推荐几首歌呗,我晚上回去听。”顾然满脸惊喜的说。“单车,一丝不挂,对了,还有一首不是陈奕迅的,冬天的秘密。”我小声对他说。第二天一大早我刚坐好,顾然就说:“林默,冬天的秘密好听么,我觉得不怎么样,你回去听一听富士山下,不错哦”。“好啊,我今天回去听一听。”我笑着说。就这样因为陈奕迅,因为歌我们慢慢的变得熟络起来。后来我帮他充饭卡,他给我带早饭,我给他讲题目,他给我买奶茶……慢慢的我们好像变的形影不离了。我以为我们慢慢的会变得更好,更好,然后顺理成章的在高考后……
他说“林默,我们要是不能上同一所大学怎么办?你会不会就忘了我。”我说“怎么可能,这样你就常来看我,给我买好吃的。”他说:“不会忘了我就好,要不我们做兄弟吧!结拜的那种,山无棱天地合。”他哈哈大笑。突然我的心里升起的某种东西突然被浇灭了一般:“好啊,做兄弟好,以后你可要罩着我啊!”我分明看见了他眼里好像想说的不是做兄弟,可是事实是我想多了。就这样,我们成了兄弟,他每天会用保温杯给我带奶茶的兄弟,每天给我买早饭用毛衣包着怕凉的兄弟,每天送我回家,明明我走后门他走大门的兄弟……他对我真的只是兄弟吗?可是做兄弟是他说的啊,可能我想太多了。 直到高考前的一天,他说:“林默,我一定会好好考,跟你上一所大学,然后认真的追你,你也要好好考,加油。”
后来,他说做兄弟是怕我看不上他,只有这样才能一直就在我身边。哦,做你妹的兄弟。
我知道以我们的成绩上一所大学基本不可能。虽然他真的努力了,可是几个月也不可能成绩提升这么快啊。可事实是我们高考分数,他比我高了两分,我发挥失常了。我妈妈说我可能是没休息好,老师说可能是考场陌生,太紧张。只有我知道我一向擅长的理综,最后两个大题是空白的。是的,我没写,尽管我知道答案。突然想到了《那些年》里的柯景腾,他为了沈佳宜最后一个大题没写,后来我看到这个电影的时候哭的惨绝人寰,因为我们和他们一样,最后还是没有在一起。
高考后的我故作生气说他都说好做兄弟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再来追我,不用了,没希望了。他说,没事,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我慢慢追,你跑慢点啊。我们填了一模一样的志愿,可是他去了西安,我来了杭州,这两个学校恰好也是两分之隔。
命运有时候不得不服,我时常在想我们到底是哪里走错了呢,可是生活又有什么对与错,不过都是命运的安排罢了。
是的,我们异地了,我们异地恋了,现在是我们异地恋的第三年,是我们高考后的第三个高考。他早上对我说:“林默,我决定好了,我准备出国。”我觉得生活被我过得一团糟了,我也准备好了,我要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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