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先后有几个朋友问我:你在霍教授的国学专修班里学的是什么?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们首先是很好奇,想了解霍教授有没有传授一些特别的东西给我;又有些羡慕,希望自己也可以有机会参加;却又有些犹豫,担心自己学力不足、基础不足,或者时间不足、精力不足,难以坚持学下去。
其实,如果说到学术水平,我自己也是不及格的。但是,在国学专修班学习了一年以后,我确实有所收获。这些收获,不必然在学术水平的提高,而在于生命的领悟。何以我的知识未必增加,而生命却能有真实的成长呢?我想,这正是国学班的特别之处。
我2015年接触喜耀,很快地,我便买了霍教授的许多书来读。可是,书读完了一本又一本,教学手记写了一篇又一篇,我却没有什么改变。我可以熟练地运用性情教育的词语,来组织一个又一个道理,分析一件又一件事,但是我自己却没有什么改变。过去乱我心者,如今仍令我烦忧。某一天,我忽然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对那些关键词,根本一无所知——什么是生命成长,什么是突破,什么是感受力,什么是性情,什么是感通,什么是直出……——我不懂,不懂!徒增概念,徒逞口舌之辩,生命的芒昧仍然重重将我围困。我的生命,仍深陷在黑暗中,在欲壑中,在孤独中。
现在回看那时,明白那时的我,只在文字境,而未入生命境。文字境,亦是文字障,书理懂得越多,无形的障碍便也越多。而从文字境升入生命境,却不能以文字作为桥梁,唯有以先行者的生命来启发之,接引之。如达摩祖师所言:须有大善知识示导见性。从儒者的立场看,则是求明师,结良友,学而时习,心无疲厌。
国学专修班,正是给了我一个得良师指点,交良友共学的环境。在班里,在课上,师生的生命,互相摩荡,彼此应证,共同向道,渐渐地,形成一种微妙的默契。
记得有一次,在学会上完课,我向霍教授连续地提出了很多的问题,霍教授也耐心地解答着。忽然,他停下来,不再答问,而是凝视着我,说:“你很聪明,有太多的问题,问很多的为什么、为什么,所以你无法明白;有一天你不再问了,或许你就明白了。”那一刻,我如醍醐灌顶,许久不能言。
一次,我和国学专修班同学世外兄聊天,他说在海曙导师性情歌曲的乐教中,他第一次唱歌唱到自己流泪。我说:“的确,体验过海曙导师的乐教课,我才知道我过去不会唱歌,原来唱歌不是表演、不是为取悦听众,而是要通过唱歌看到自己。在课上,我也有很多的感动,不过我一般不让眼泪流下来,因为我觉得让人看到自己哭会没有面子。”世外兄说:“不是这样,那只是因为你没有勇气。”我恍然大悟。
老师与同学,都是用他们自己的生命与我对话,来照破我的困惑,应证我的所得。生命相接,心心相照,这才是国学专修班学习的核心。这确非知识的学问,而是生命成长的学问。
若一定要说学习的知识内容,一言以蔽之,整个国学专修班只讲一句话:国学是立国之学,立国先立人,立人先立己。再具体一点,则不论是讲先秦诸子、两汉经学,还是魏晋人物、玄学与佛学,霍教授往往都以人为中心,让我们看到什么样的人,便成就什么样的事,在历史文化中有怎样的创造与贡献,又造就自己什么样的命运。
于是,在学习中,我们首先对中国历史文化的大动脉,总的发展、变化、曲折,有一个宏观的了解。进一步,我们从不同的人物身上,看到我们自己的生命状态。渐渐地,我们的眼光开始放大,格局开始扩伸,慢慢明白,原来我们不仅是在自己的性格上、在现实境遇里做人,更是在历史中、文化中、天地间做人。人,才是历史的主体,文化的主体,创造的主体。这样,我们所学的,便不只是知识,而是我们生命成长的资粮。
生命成长之事,须诚心而求,必学者得之。所谓学者,一以贯之,反求诸己者也。上师以心立教,以本立教。一年下来,不知不觉间,我亦略能明心知本,庶几得免于芒昧之苦,欲壑之煎,于长长的孤独与黑暗之中,看到了人生的温暖与希望。
年末,国学专修班三国四地的学员,集中在香港总部,由霍教授面授。短短两三天的相处,彼此便不舍得分离。大家学问深浅不一,观点也未必相同,但却已有一种共同的历史文化使命感,所以能互相尊重,彼此爱护。霍教授在面授的最后,赠给大家一句话作为勉励:承担世运,舍我其谁!同学们听罢,皆振奋精神,互相鼓舞,又唏嘘不已,更加珍惜在此的学习。
以上是我在国学专修班所学到的。
所有关心国学,关心中国历史文化传承的朋友,若你有意一起参加国学专修班的学习,我亦愿与你成为同学,更成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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