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兔子,写于二零二二年十月三日早晨)
父亲是一个“牛粪型”的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母亲嫁给我父亲,那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母亲如此出众,甚至有点超凡,人人景仰。但是,父亲却如此相貌平平,智力平平,不说在我们这个整体素质明显相对较高的家族父亲差得很远,就是在普通人群体,父亲也没有优势,甚至有差距。几乎都是替我母亲抱不平的,认为我母亲太委屈了。
母亲是出生十天,被抱养在吴家,给吴家这个比自己大五岁的哥哥做童养媳的。母亲十多岁被做老师的姐夫认出,觉得太像她们姊妹,从而与娘家人认亲。我爷爷很担心这个优秀的媳妇会弃吴家而去。母亲重感情,不舍得养母,觉得生母不如养母亲。
母亲开阔、智慧、明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敏思敏行,学习东西很快。不像父亲,憨憨的,学东西慢。母亲经常很嫌弃。
但是,父亲自己认为自己很聪明,他不觉得自己傻。他自己经常因为陶醉于自己的聪明而开心地笑。
父亲会做的,都是一些简单的事,可是,父亲认为不简单。比如,母亲会做饭,父亲烧火。那时候,都是大锅大灶。人民公社,母亲做事务长,父亲被安排挑水、烧火。后来,农村办一些事,搭一些临时灶台,父亲是标配的烧火。挑水烧火,都是当地给一些脑子没那么灵光的人安排的。父亲不觉得,父亲乐此不疲,还炫耀他烧火的哲学:“人要真心,火要空心!” 一套八字哲学,本来是乡村普通共识,可是,在父亲那里,就如同他独创的哲学宝典,一逢做事就讲,一逢做事就讲,向我们讲了一辈子。
农村经常要编草鞋,母亲心灵手巧,嫌父亲学得慢,编得不好,可是,父亲却经常向别人吹他草鞋编得好。也是一句口诀念一辈子:“草鞋没样,边打边像。” 父亲说这些口诀,和别人不一样,总如同自己总结的葵花宝典,明显有快乐和说教给我们听的那个味道。现在仔细回味,当成哲学听是对的,确实可以指导做人做事!后来我悟出,“简单的事,想深刻;深刻的事,做生动;生动的事,做具体;具体的事,做透彻!”很能够指导我的工作!
开篇说父亲经常因为陶醉于自己的聪明而开心地笑。现在想来,父亲一直过得很陶醉,一直开心地笑。他陶醉于母亲天仙下凡做了他的妻子,他陶醉于自己会烧火,他陶醉于自己种过的西瓜,他陶醉于自己做过的买卖。
他更陶醉于他一辈子最会抓阄,分田单干,分田分物资,他总是能够抓到最好的。后来,任何时候,轮到需要手气的时候,他总是摩拳擦掌,自信满满,说:“让我来,让我来,国有什么巧洛!”
父亲不仅仅为自己陶醉,也为别人的故事陶醉。别人觉得父亲弱一些,父亲是不那么敏感的。但是,父亲的嘴里,满满地讲着别人的优秀,毫不掩饰那份欣赏。
父亲干什么都陶醉。他不会打桌球,电视机里,看桌球比赛,看得如痴如醉,看几乎任何电视剧,那种入迷,不只是脸上的专注和笑,还有脚底的磁铁!尤其家里有人打麻将,他围着看,盯着看,那种和全场的情绪的开心变化,那种一直随局面变化的咯咯地笑,那种随时冒出来的一句幽默,让别人也陶醉。有时候,母亲会一句:“仁夫子又不会打牌,不晓得怎么看得那出味!” 父亲就会笑着走开。邻居家打麻将,父亲不会去看。只是节假日儿女回来时,后来才感受到,父亲是喜欢热闹!
父亲饭后喜欢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睡了,睡着睡着又醒了,醒了醒了继续看,看着看着又笑了,循环不已。他看电视,坐在沙发上,你要不看见他在笑,要不看见他在瞌睡,有时候,得意地讲讲往事。讲着讲着,就睡着了。
父亲睡觉,鼾声是标配!经常把别人羡慕得要死,说,你看仁噶大爹洛,冒得一分钟,一边港话一边就睡了。容易睡着这一点,我们兄弟姊妹都像父亲,我最典型,真的是一边讲话,一边美美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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