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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回了一趟老家,这行程却并非为了过节而去的。
印象中端午节在老家是十分重要的节日,几乎跟春节差不多。只是我从上初中开始,就再也没有在家过过一个端午节,算起来也有十五六年了。
若不是电话里母亲的语气很不安,我也不会心急火燎地赶回去。原来父亲骑车受了伤,听母亲的话语,伤得还不轻。
回到家已是傍晚,兄弟姐妹们都已经到齐了。父亲的伤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严重,而父亲本人也显得十分高兴,他说能见到我们聚在一起,身体就感觉不到疼痛了。想来也是,平日里大家都忙于自己的事,很久没有这样聚聚了。
晚饭过后,大家随意地寒暄了几句,气氛就开始冷淡下来。哥哥和姐夫开始谈论生意上的事情,弟弟拿出手机在玩游戏,姐姐和母亲偶尔聊两句生活中的小事,我和父亲盯着电视机,电视里播放的却是谁也不怎么看的综艺。
突然,停电了。灯灭了,电视也关了。
弟弟连忙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我和姐姐到以前放蜡烛的地方找蜡烛,姐夫和哥哥仍然聊得十分起劲,丝毫没受影响。夜色里看不清父亲的脸色。
折腾一番之后,母亲拿出一盏积满灰尘的油灯说到:“看来只能用它了!”
擦去表面的灰尘,倒入煤油,用缝衣针挑了挑棉质做成的灯芯,点燃。于是,一抹温柔的光亮就从母亲的手掌中升起了。
看着这不甚明亮的灯光,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显得特别安静。
我对煤油灯的记忆,也正好停留在中学时代以前。记忆中的煤油灯,特别亮,照得整个房间通透明亮。
在那明亮的灯光下,年幼的我们总有玩不完的游戏,跳飞机呀,打弹珠呀,开心得不得了;年轻的父亲总是和叔叔伯伯们高谈阔论,纵情豪饮;美丽的母亲总是为我们洗衣做饭,缝缝补补;慈祥的爷爷奶奶总是在角落抽着旱烟,整个人沉浸在故事里。
想起去世的爷爷奶奶,总觉得他们很幸福,伴随这样柔和的灯光,平平淡淡地过完了一生,岁月沧桑全都记录在灯影里。
只是那一年通电之后,这个宁静的小山村,再也没有燃起这样的一盏煤油灯,即便偶尔停电,人们也宁愿点上一支蜡烛。要知道,在那个点油灯的岁月里,蜡烛可算是奢侈品。
这样的安静持续了十几分钟,父亲突然说:“咱们来打扑克吧!”
不是时下流行的炸金花和斗地主,而是一种小众的玩法,需要六个人,以前我们经常一大家子在一起玩。因为父亲手受了伤,所以姐夫替代了他。
在煤油灯微黄的柔光下,我看见每个人脸上都刮着笑容。父亲和母亲依偎在一起,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第二天,正是端午节的日子。我们亲自上山去抽了一箩筐粽叶,又在姐夫家的院子里扯下一皮棕榈,我和哥哥一人包了一大提粽子。姐姐帮忙生火,母亲烧了不少好菜。在日落时分,围着大桌子,点燃油灯,一同举杯,庆祝我们的相聚,欢度这久违的节日,缅怀那点着煤油灯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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