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曜07

作者: 概能中文 | 来源:发表于2023-06-06 23:11 被阅读0次

    诸葛翔也已觉察到了,那犹如毒蛇的窥视。台下一个阴阴沉沉的声音响起:“吾师常言:尽人事,听天命。我以为,尽人事之医者,庸也;知天命之术者,能也。我弃庸医之学,投身术数,以我命为局,来请名门诸葛家的后人,为我算上这一卦。”前排的人让开一条道来,说话之人面带诡笑,双目隐有血丝。他不是别人,正是李凡志。诸葛翔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打听来的。但你找错人了。”

    “我找的就是你!”李凡志言讫,人如烟雾般消失,再现身时黑手三寸可擎脖颈,诸葛翔心中一凛,骤然聚炁护体。李凡志翻爪化做掌,一掌直接将诸葛翔震飞三丈远。台下众人皆惊呼:“发生什么了?你看清了吗?”“我特么……”杨晟虎更是惊掉了下巴:“这特么是李凡志?”别人不了解李凡志,杨晟虎还不了解么?数日前,喝得醉醺醺的杨晟虎见李凡志久久未归,唤人来问,手下人道李凡志因见着李陵,追出去了。

    却说李凡志跟了李陵一路,见他一人在这树林乱晃,按捺不住便喊:“李陵,你来这干什么?”李陵显得有些慌张,道:“二哥。你怎么在这?”

    “我问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是陪使者先生来稷下观光。”

    “有什么事么?”

    “什么什么事?”

    “装什么糊涂,使者这个时候来,就没有点什么事吗?”

    “二哥,我哪里知得道。要不您去找咱爹爹问问。”

    李凡志顿时黑了脸,来拽李陵的衣领,不料将李陵怀中的黑匣子扯掉了。李凡志看见地上琳琅满目的晶石,顿时两眼放光。李陵挤来护着道:“二哥……”“起开!”李凡志喝道:“我就不问你怎么来的了。我呢就要几个,这些个晶石兴许对我有帮助,毕竟三年才一次的大会,总得表现表现。你要知道,这可事关我们的家族荣誉。你难道要拒绝?”李陵不言语,李凡志自去攫了几颗鹅卵石似的晶石然后走了。

    李凡志手里盘着晶石,瞅见一个雅亭,踅了去,坐上石凳,将三颗血红色的晶石依次摆放在面前。李凡志摩挲着下巴道:“我听说这玩意只要注入炁,就能引导出些什么来。指不定还有什么功法。权且试他一试。”正要运炁,周围响起了淅淅沥沥的声音,李凡志望去,并不见雨;再听,萧飒之声在树间,李凡志不经打了个寒颤,悠悠转回身,蓦的冒出来一个黑漆漆的人影,惊得李凡志三魂荡荡,七魄悠悠。

    李醯道:“你想要力量么?”李凡志见他紫唇白脸,神出鬼没,惶恐地道:“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我是你的主人。”李醯似蛇一般的竖瞳,将李凡志定在原地。李醯手一抬,李凡志整个人便被莫名的力量吸附而去。李醯将黑炁注入晶石后,便将其一颗颗地塞进了李凡志的喉咙里。

    “呜……”诸葛翔只觉口中甜腥,五脏翻腾。此刻诸葛翔嘴角挂血,锐气尽失。“翔大人!”汤圆挂着豆大的泪珠。台上双方相拼十余回合,胜利的天平开始倾斜。

    李凡志道:“原来你不过是家族的一个弃子,既然你掌握不了术数,要这一身血统有何用?不若让鲜血痛快喷涌吧!”阴暗处的李醯见诸葛翔已然乱了心境,他几乎能感受到夺舍了这个年轻人的身体的快感了。

    这当口,一道白芒敕落在台上,是那小侠又横空出世了。“知天命之术者,非大道也。我所信者,命由人不由天,人定胜天。”战天策扭头向诸葛翔道:“这位公子哥,累了吧,我来。”诸葛翔吃气不服,汤圆也蹿上了擂台,抱着诸葛翔眼泪鼻涕一顿乱揩。诸葛翔只好退场了。李凡志见煮熟的鸭子飞了,咬牙切齿道:“小子,你找死。”

    战天策拔出桃木剑道:“人固有一死。但在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之前,我怎么可能会死呢?我现在的境界,就算是桃木剑,也有锋芒。”

    “锋芒…呵…有些鸿沟,就算拼上性命也无法逾越。小子,到地狱去后悔吧!纳命来!”李凡志的话音落,狂抓数道血爪来,愈来愈近攫夺,战天策双手擎剑抵挡。

    “道统守心剑自锋。草木锋芒。”战天策运炁遍剑体,蓄招毕,人剑同去,此招剑走偏锋,是战天策从小草身上习得,有接化发的威力。奈何,血爪所蕴含的邪念太深,锐化后的剑气也无法完全切割,战天策只勉强改变了这些血爪的角度。

    血爪漫如渔网,被剑气拨乱后的余威撒向了擂台四周,引得爆炸频频,会场下躲闪不及的杨晟虎满脸是血,只听得他喃喃喊出“卧槽……”遗言。谁曾想,这个一度以为自己会死于妓院的大床上的男人,竟在夺萃选拔中牺牲了。杨晟虎一倒,台下围观之人作鸟散。

    “这人疯了吗?招招想要取人性命。”诸葛翔讶异道。

    “你还不明白吗?”西子晏望着擂台说道:“那个散发着邪恶气息的家伙早中了毒,成了死侍。”

    “毒?死侍?”

    “算了,与你说了无用。”

    “哎别走你说清楚……”

    “翔大人,她飞老远去了。”

    “我知道。”

    “我看上的猎物,谁也别想跑!既然你强出头,我就拿你的身体当过渡的容器。”幕后操控者李醯因亢奋而激颤。

    “我可以被毁灭,不可能被打败,”战天策道:“你身上暴戾的力量传出来了,我能感受到那种力量,那是凡人无法轻易拥有的力量。但是,总将由我这个对手所打败!”

    “感受力量的恐怖吧,臣服于我吧,为你所有的不敬,付出生命代价,将所有一切都献给这样的力量,不要恐惧他的吞噬。”血魔死侍怒发冲冠,完全失了心智,带着李醯意志的嘶哑咆哮连同天空也转为阴沉。

    “悲天降血雨,血魔法阵起,魔怒。”馥郁的红色液体倒灌,似地狱的恶魔伸出手来攫夺新鲜肉体。“快闪开!”战天策隐约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那声音勾连着儿时记忆。

    稷下上空,霎时间尘云骤郁,电闪雷鸣。蓝色闪电劈落在通天塔顶,爆闪的电流豁出个口子,宛若打通了时光之门,周围的一切皆被黑洞吸纳渐成漩涡,须臾雷电能量耗尽一切又恢复正常。

    她悄悄来到,双手藏在身后:“天策,你会不会剑术?”战天策展展眉道:“不会。”

    “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什么礼物?!”

    “这是我亲手做的桃木剑。”“真好看,可我…不会剑术,”战天策低头用手掌抚摸木剑道:“明年我就可以去参加夺萃选拔了,变得像你一样。”“你一定可以的,天策比子晏还要厉害。我只不过家族的一份力量而已,真希望和你一样,身体也流动着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对自己的命运的掌控力。”

    “子晏,我真的很厉害么?”“是的。很厉害很厉害。超级的厉害。”“……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打算先定个‘天下第一剑客’的小目标。”战天策被惯出了说大话的习惯,西子晏依旧笑吟吟,汪汪双眼长出水花来,那时的战天策没能明白她的心思。

    十年间,不知道多少批雏鸟已经飞出鸟巢,战天策无数次不由自主地踅足来到树下。他跃上枝头,巢里新住着好几只刚降临世界的鸟儿,它们雄赳赳地昂起脖子,张着粉嫩的鸟喙,当意识到空欢喜一场,就又垂下了头。战天策看入迷了,“嗤嗤”的声音突然响起,东张西望,才定睛在一条吐芯的花纹蛇上。战天策按住腰间的桃木剑,左手倏闪攫住了蛇头。

    在水之湄,青苍荷花茕茕孑立,蛇游水沚,微波粼粼欲去还留。战天策回头道:“校长,你在监视我吗?”“我为什么要监视你?”庄游的影像渐渐实化。

    “我想参加夺萃选拔。”战天策回过头来道。庄游沉吟不语。战天策不能明白庄游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劝阻他参加选拨。三年又三年前,战天策就问过为什么了:“校长,这是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庄游语重心长地道:“你还太小。童年的时光多么令人向往。那里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校长,这和我想获得力量有什么冲突呢?”“你早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力量的,无论是主动还是命运的安排。守护天策的童年,这是我现在能做的。”“校长,我现在更需要成长。我迫切需要成长,我迫切需要得到肯定,我一点也不想做吊车尾。”

    “我知道。”庄游闭着眼睛抚摸战天策的头,在他哭泣的时候。

    后来,十五岁的战天策跃跃欲试,他收起桃木剑来到庄游身前道:“校长,您看我现在的武功怎么样?”庄游托着腮道:“我让你读的《诗三百》、《兵法》都读了么?”

    “读了、读了又忘了。我想学万人敌。”

    “知识能改变命运。”

    “我想要成为天下第一剑客。”战天策记得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庄游只是缓缓地轻声说道:“你会死!”

    庄游道:“人固然有一死。你只要知道,每一次的夺萃选拔,死亡和灾难都将向你袭来。你应该全身远祸。我无数次梦见你因此遭遇不幸。但这不是梦,这会成为现实,你明白么?这几年来我一直想看看这梦境还有多少种可能。”

    “您是说…我…会死?”从那时起,战天策心头萦绕了“死”这样的字眼。

    上一届大会后,战天策盘着腿孤单单地坐在擂台上。夕阳光如橘,覆盖在皮肤上,微风拂面,擂台边角立着的旗帜像碎发飘飘。在这个日落,十多岁的男孩突然有了心事,他想要实现对西子晏说过的话。战天策就这么悄然离去……西子晏看着化为灰烬的擂台心如死灰,她抽泣着用手不停地擦拭眼睛,泪水仍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还是这么爱哭!”身后突然传来这个声音,她触电一般弹开手来。

    “一别多年,你还好吗?”战天策心中笃定,这个人就是她,他闭着眼也能看见她袭一身素雅的旗袍,缎绣青莲含苞待放,未言语人先腼腆,淑女窈窕,长发及腰。樱桃唇红绽,玉粳牙白露,半晌恰方言。当是时,未负国仇家恨,初开男欢女爱。

    西子晏缓缓转过身来,战天策猛地一个趔趄。她倩影袅娜,感觉青春洋溢,脸上却是皱纹横生,巨大的反差让强忍伤势战天策吐出一口血。西子晏害羞步进,战天策抬手道:“这位阿姨,此处危险,回去吧。”西子晏忸怩着的情态突然冷却,自摸了摸脸,又急又气,索性不与他相认。

    “有意思,你竟然没死。”如傀儡般的李凡志血气已干,李醯现身以手做刀贯穿了李凡志的身体。

    天上的霹雳列缺无差别的下落,他们所在的地方渐渐土崩瓦解。“血魔贼,纳命来!”东方簙的魔法袭向李醯,李醯不闪不避,他的血之盔甲将所有魔法能量吸收殆尽。

    “我们会再见面的!届时,我将接收你的身体。”李醯肆意纵笑,如烟般消失了。

    遭此变故,这次选拔大会终了。庄游平添几分忧,某日晌午,终于往老夫子棋社来了。庄游白子落,道:“夫子,常言道这棋如人生。棋艺好,烦恼便少些么?”“你若要谈棋道,便容我思索一番,”老夫子捋着须道:“若要谈人道,把这棋收了罢。”

    “这可不成,已成定局。”

    “老夫自来信奉人定胜天。”

    “可人力有穷时。”

    “不怕。授人不如传人也。为人师,亦不是百晓通。虽说有教无类,但择徒传真道,其中大有学问。”在夫子棋社下有一人,此子名墨,善弈性良,老夫子颇为赏识。

    “真把这孩子卷进来么?”与庄游的忧郁不同,老夫子颔首笑道:“不然不然,作为师傅的并非传授他处世智慧,代替他过人生。而是引导他,让他历练人世。这孩子专研棋道,未曾经历人道,老夫实在不忍。”庄游也明白,默许战天策参加夺萃选拔,他当时也是怀着同样的心情。

    稷昊应命找来了稷墨。虽同被赐姓稷,稷昊和稷墨并无血缘关系,他们都是因当时的战乱而无家可归的孤儿。这孩子虽名墨,人却生得比女娃子还白净,腼腆的脸儿红扑扑,懵懂的眼儿迷茫茫,七尺高身单薄,披着浅绿、宽松的道家服饰,他朝着两位师长拜了拜,文质彬彬有礼教。

    见他十又七八岁,尚未弱冠,恰如未点睛之龙凤,庄游道:“你就是稷墨?听说你十岁时在棋社已经无敌手了。来,且看这黑棋如何得活?”稷墨依言,只注视棋盘,良久沉吟道:“只得脱先,避其锋芒。黑棋败势已显。不过这棋盘还有一角。若能在此做文章,形成犄角之势,黑棋未必不可一战。”

    庄游道:“不错。你对棋道的领悟十分透彻。碗大的棋盘角也能有出路,人生路千条万条,年轻人还是需要多去经历,方能得见心间彩虹。”老夫子道:“墨儿,如果让你走上另外一条道路,你是否也有勇气面对?”稷墨道:“那儿可曾有得棋下?”

    老夫子爽笑道:“与世间不平博弈,你可敢落子无悔?”庄游和老夫子同出了棋社,留他一人。面对一连串感性的人生命题,稷墨不免有些呆懵,心头波澜渐渐从眼神蔓延出来,他坐上黑棋方,演弈起来。老夫子回来见着棋局,意味深长的笑了。

    却说战天策和诸葛翔分在同个宿舍,两人同龄,性格上又有互补,加上汤圆这个活宝,很快就熟络了起来。那日战天策和李醯的战斗,诸葛翔看在眼里,心里觉得战天策是个不错的对手。战天策本独来独往惯了,静养的这几天,发现诸葛翔虽不大爱说话,但还挺好相处的。若非要挑刺的话,诸葛翔的粉丝挺叫人烦的。这不宿舍外面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战天策翻下床来到前庭,朝诸葛翔唤道:“诸葛翔你去遛遛外面那群小迷妹,叽叽喳喳的吵死了。”诸葛翔道:“你为什么不去。”战天策道:“我是伤者,行动不便。”诸葛翔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战天策也算因他而伤。诸葛翔刚离了宿舍,白的红的青的花似的女孩儿全都追着走了。战天策百无聊赖,从宿舍出来,正打算活动筋骨,蓦的耳边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小姐姐们走了,你是不是挺失落的?”战天策回过头来见一个女孩在自己身后站着。

    “我说大姐,你的翔哥哥已经走远了哦。”战天策咂着嘴道。

    “大姐!!!”西子晏满脸黑线道:“我可不是来找他的。”

    “难不成来你找我的?”战天策道:“等等,我好像见过你。”西子晏听了忙低下头,忸怩的道:“真是的……我打扮成这样,你也能认出来了吗?”战天策道:“你不就是那天在台上的那个人嘛,我说,你不会是想找我比试吧?”“哈?”西子晏缓了缓道:“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看我不漂亮了,想要赖账对不对?”

    “赖账?我说大姐……”

    “别叫我大姐。”

    “那小姐?我和你又不认识,何来赖账一说?你这么说的,好像我……”

    “你什么了?怎么不敢说了?”

    “有什么不敢的。”战天策撇了撇嘴道:“我战天策,向来不是那种会白嫖的人。”说完,他自以为幽默的笑了几下。

    “你——”西子晏甩着粉拳踱近,“这么说你一向是付钱的咯?”见她昂着头雄赳赳的模样,战天策恍惚有点错乱,便胡乱地答应道:“那当然。”“吼!渣男,坏蛋,你坏死了,怎么能这样子……”说着西子晏声渐嘤嘤,战天策小心去觑,她已经啜泣成泪人的模样了,接着便是三声泣两下拳,都胡乱来了。战天策干杵着无所适从。

    好巧不巧,应师长之命来武道部寻人的稷墨,恰好撞见了这一幕,在他看来:这男子似在纠缠着女孩,女孩因挣脱不开而泪眼潸潸。稷墨当即出手,将炁所化的星元向战天策掷去。

    见她情绪激动,听她哭得委屈,以至于战天策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得罪她的地方。战天策想得胸口有些岔气,只好抓住她的手,正打算开口,忽然感应到周围异常的能量波动,因此就势拉着西子晏一个转挪移位。

    西子晏泪眼闪闪,置气道:“你干什么?放开我啦。”战天策笑道:“我的小姐姐,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咱回头再续。现在有人来挑事了。”西子晏转头看去,见屋舍庭前的空地上站着一个紫衣男子,在他的周身隐约能感觉到魔法的气息。

    稷昊道:“你这个登徒子。放开那个女孩!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战天策见他愤慨的模样,未及解释,西子晏却将他一推。西子晏嗔道:“渣男。”“哈?”战天策无语了。稷墨道:“姑娘你别怕,这里是稷下,容不得他放肆。”战天策道:“哎等等……我怎么成反派了,我可是正人君子。”稷墨道:“看着人畜无害,其实坏心眼多着哩。吾师教诲: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亲眼所见你那样了……额,况且姑娘泪痕未干,你还想狡辩?且看我定住你,再将你送往官府。星格·画地为牢。”

    “等等喂,那样是哪样啊喂……”战天策闷着脸欲上前来理论,他虽欣赏这人嫉恶如仇的品质,但也很想敲打这人是非不分的脑袋。还没等走上前,战天策自个先碰了一鼻子灰。“这是?”战天策盲人摸象般四下摸着,一经触碰到结界,战天策就感觉异常:这个结界竟然能够吸收他的炁,并且正在形成一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无色囚笼。

    “哎,那个要不算了吧。”西子晏踱到稷墨的身边小声的叨叨。

    “姑娘别怕。我自有分寸。”稷墨一脸正色的道。

    “不会伤了他吧?”西子晏还是有点担心。

    “姑娘这般心善,我更是要教这歹人洗心革面。”稷墨喊道:“那个,你认不认错。只要你向这个姑娘道歉,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道歉?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小爷我就不认错。”战天策一脸倨傲的表情。

    西子晏听了不免有些跳脚,切问道:“你……拿得起什么?又放得下什么?”

    “呵——剑来!”战天策倒不急于解释了,他蓦的对眼前的对手好奇了起来,只见战天策向宿舍的方向撑起一只手,紧接着“咻”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向他飞来,数秒过后,略略有些尴尬的战天策就用这只手抓了抓头,他召唤的桃木剑飞在半道上教西子晏给截住了。

    “哼。这个不给你了。”西子晏环抱着剑又跑到稷墨的后边使鬼脸了。

    战天策彻底郁闷了,自忖着:丢面子事小,失英名事大。和这妮子服个软没什么,就怕她还整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既然软的不行那就硬的?若是用强?身在这个星格之中,一时半会怕是没法跳脱,若聚炁强攻,则恐有损伤,亦是不甚稳妥。苦思冥想中,战天策瞅见稷墨身上穿着道家的服饰,再回忆他的言行举止,忽然计上心头。

    只听得战天策向门外喊:“校长。”稷墨果然上当,分心瞬间,战天策骤起之炁化为寒芒一点,手中无剑而炁更锋,稷墨的星格结界像被捅破的窗户纸,一瞬间开门见山,战天策呼啸而至的拳头在稷墨的面前停了下来。见他收拳摊掌,星元物归原主。战天策道:“小子,听好了,言语,也是一种技巧。有时候它是真的,有时候它又是假的。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罢了罢了,女人心,海底针。你这个未经事之人,尚需磨炼。”西子晏跳过来道:“哼,说得你好像很懂女人似的。”

    “您呐,我是在想不到有什么地方开罪您了,您行行好,把剑还我,您要是想认识诸葛翔,我可以给您介绍,您犯不着……”

    “你、你这个笨蛋……”说着西子晏又要哭了。她也委屈巴巴哩,信誓旦旦地和范风行打赌,谁曾想战天策三番几次不认得她,越是这般,越是纠结:果真如风行哥哥所言,男人都是以貌取人的么?西子晏转念一想,因是她自己太执拗了,怕他见异思迁,反而忘却了人难免俗,爱美之心本就人皆有之。再则男女之情,发乎情止于礼,虽是青梅竹马,但而今日久生疏,又岂可憎他负心。哪怕现在卸下易容,他也应是把我忘却了吧……暗自思量,西子晏又掉下来豆大的眼泪。

    战天策自然是还不明了的,望向稷墨,也无可奈何的模样。正这时,汤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踅出来道:“小姐姐,你不要哭了啦。我请你吃东西。”西子晏叮咛一声,仍未止啼。又一会,诸葛翔来了,几人一撺掇,好说歹说把这尊“雨师”请到厅堂内,好吃好喝的招待。

    气氛总算有些放晴了,战天策挑起话头,做了自我介绍,并且巧妙地提到了自己乐于助人、行侠仗义的故事,藉以佐证自己绝非那种小人,譬如登徒子之流。稷墨听了,也站起来作揖道:“我叫稷墨。多有得罪,还望战小侠多多包涵。”战天策拍了拍稷墨的肩膀,笑道:“倒也不要把我端起来哈。大家是同学,误会解开了就好,叫我天策就行了。”诸葛翔道:“这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西子晏抿着嘴,她还真没想过自己要用什么化名,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便思索了一番然后道:“就叫我小余吧。”

    战天策摩挲着下巴道:“小余吧?”

    西子晏道:“是余。”

    “哦,余什么?”

    “就是余的余啊。”

    “小屁孩,别插嘴。”

    “哼。余姐姐,我叫汤圆。”

    “嗯呢。上次谢谢你的花糕,可好吃了。”见她又笑了起来,战天策咂嘬一声道:“那么请问余大、小姐。你来这干嘛?”西子晏一时语塞,倒是稷墨失语喊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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