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谢月贤 燕居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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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影》之后,最初的感觉就是不值,没有多大意义。
但事后回想一下,觉得张艺谋导演好像借着某些意象隐隐约约表达着一个藏很深的警醒意义——当阴阳两性关系严重失衡之后,人们只能活在人间地狱里。
几千年尊阳抑阴(男尊女卑)思想让整个社会价值陷入一种极度外求的单一思维里。因为这种思维惯性,大家一致热衷于对物质生活、权利社会的追逐与拥有。为了获得更多外在资源,人们不惜使用种种残忍手段、变态权谋置他人于死地。真希望自己的这种解读恰好是导演拍摄这部电影的初心与用意所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部电影就拍得有意义、有价值。
电影一开始小艾占了一卦为乾卦(乾乃纯阳之卦),并说了一句“没有女人的位置”。这句话成为了整部电影的暗喻,尔后整个故事情节基本上围绕着这句话进行呈现——没有留给女人任何位置,只有男人间的权谋与厮杀。
而“杨苍骄横,刀法刚烈”正是这种阳性(男性)力量的代表,但凡受到此刀伤,非死即残,厉害得很。正因如此,曾经受过刀伤的子虞才要想尽办法打败杨家刀,最终在妻子小艾的启发下想出破解杨家刀的办法——以柔克刚。结果以女人的身形入沛伞,训练了一百名死囚组成了袭击队对对方进行偷袭。这个袭击队除了训练者田战之外,所有成员都是女的,隐喻了以阴平(或制)阳之意(很有意思的是境州对这一百名死囚的评价是“各个阴柔诡谲”,这代表了男性视角对女性的错误解读;又或者是在男性长久掌控了下,女性力量的一种变异表现)。
这或许就是张导给出的一剂调理阴阳平衡之药,为了说明这剂药的必要性,整部电影演绎了几幕在单一阳性(男性)思维作用下整个生活尔虞我诈、激烈斗争的变态表现。同时也隐约表达了男性主角对这种生活的厌倦与渴望回归女性温情社会的心底诉求。战争在即,子虞、小艾与境州一处喝酒时,子虞问了境州是否认得回家的路,在得到肯定回答之后,自己也喃喃说道:“我也等着回家。”当境州很疑惑地说出沛国不就是都督的家吗,子虞说“家和家不一样。”可见子虞说的家并非指物质的家,而是能够安放灵魂的心灵之家。
境州之所以能够忍受住种种极具摧残他的训练而不逃走,是因为他心中深爱着小艾;而一直支持着他坚持活下去的则是他心中对母亲的思念与爱。小艾与境州的母亲都代表着一种女性的阴性力量,她是支撑男性阳性力量得以面对各种残忍境况并获得活下去的深刻力量——尽管微弱却绵长有力。
而这种温婉绵长有力的力量却一再遭遇来自男性阳性力量的摧残与破坏。境州因做了子虞的影子卷入争权夺位的政治斗争之中牵连母亲被杀;青萍作为长公主却被迫只能暂时答应做敌方战帅之子杨平的妾;而小艾更是要时刻配合丈夫子虞的需要一真一假地过着日子……
幸好电影接临近结尾处有一个情节,就是当小艾看到境州一系列极其恐怖做法之后被吓得几乎发疯、晕倒时,为了安慰她,境州从胸中掏出小艾曾装药给他的那个袋子,虽没有言语但也算作在向小艾表达着他的心中有她,尽管放心。
希望境州心中对小艾的爱能够让他最终回归到正常的人性之上,否则变成另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权谋之人便极有可能。
一个在男性阳性力量全权掌控下的社会是扭曲、恐怖、血腥的,因为男性争权夺利世俗而功利的思维导致了杨平与青萍这对原本可能成为神仙眷属的青年男女以残杀对方的方式终结了各自的性命,还有那一系列权谋与厮杀……
尽管男性阳性力量掌权的社会原本不留给女人位置,可女性毕竟作为一个跟男性一样独立、平等的群体客观存在着,所以女性力量仍旧不可遏制地展现她原有的力量与抗争。影片中的小艾听说境州隔天极有可能战死沙场,情不自禁投怀于深爱着的他。当小艾知道子虞知道这一切时她勇敢的回答道:“世上很多事情,本无对错,做了就不要后悔。”然后跟子虞用琴声做了一场不亚于战场上彼此厮杀的对话,却原来琴瑟不但可以表达“和鸣”,还可以表达“抗鸣”(任何人世间的战争不管场面多么宏大,其源点来自于两性关系的失衡,两性间的战争是世上最大的战争,尽管他们原本可以相亲相爱、相濡以沫)。
这是一个女人敢于忠诚自己内心世界的勇敢行为,只因小艾本身拥有着跟夫君子虞完全匹配(甚至于超过)的内在力量,才敢如此,不屈服于位高权重身为都督丈夫的价值判断。
可女性力量毕竟是柔弱的,这种力量只有得到男性力量的肯定、呵护与珍惜才能展示出她应有的力量与魅力。一旦不被整个男性社会所接纳,就会被杀戮、打压到几乎消亡的地步。青萍、境州的母亲和最终被吓得几乎丧失魂魄的小艾无不在传达着这样的信息……
乾坤二卦本来相互依存、相互制衡,只有尊重并启动阴性力量才能制衡阳性力量横冲直撞所带来的破坏力。否则每一个遭遇阳性力量伤害之人,非死即伤,这里面既有女人也包括男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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