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冬日独有的时光静静流淌。白与黄交织,仿若遥远的往昔。草色似怀古,或匍匐或挺立。树木如僧侣,清癯而朴素。
朔风起,老干枯枝摇曳,宛如经幡飘动,佛堂晨诵。随后,万木静默,天空如悬停的羽毛,又似一场盛大而美丽的梦。仿佛万物皆屏息,包括时间,至少在那一刻。鸟儿被这宁静惊扰,叫声轻灵脆利,似在布帛或筝琴上轻叩,跳跃、回响。
若冬是隐于山腰的古寺,鸟鸣便是晨昏枝头的钟声。而那排空的鸽群,直冲云霄,队形瞬变,忽而消失无踪。它们似跃起的高音符,触碰云朵、天空、风,旋转嘶鸣,再下旋、回归、和弦,终归于无形无声。
雪,是冬的舞。若桃红杏粉属春,拥红叠翠属夏,金风玉露属秋,那雪便是冬的专属。它静简纯白,优雅哀伤,是花、蝶、羽,是千言万语,是光阴纷飞。音律万千又似无律,形态万千又似无态。在残枝、痩水、茅屋、殿宇上皆可舞,舞于冰火、喧嚣、荒贫、人心内外。可气象万千,滂沱万里,怀抱万物;也可轻缈沉静,在暖阳里与万事和解,天清云淡,仿若未曾来过。
冬,是剧场帷幕,自然与人生的。若已备好春的生动色彩,冬日安然。可做树、雪、暖阳、绿梦,便是最好的冬。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