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同龄人中,我独敬佩某君。无它,被其沉静的品格所折服。
初识某君,是在在天涯煮酒论史上。煮酒上虽有水军,但是还是相对纯粹。可谓百家争鸣。对某君的第一印象是他与其他历史爱好者在某帖子里大肆辩论。因为不甚熟悉所涉及领域,我草草浏览其辩论概况,形成对某君的草率印象:此人较真儿。
偶然间,在自己开的帖子里也发现某君的留言。他对我不甚客气,也没有一般的场面寒暄话。就事论事,言之有理,而对我的文章本身不做褒贬。说完绝尘而去。不知多久又过来几次,每次都是一样,就我写的历史事件发表一通议论,同样不告而别。仿佛我这个作者并不存在,我就是文字本身一样。无疑地,某君起码读了文章,相比于大多数友情支持外,这更让我感动。久之,形成对某君的初步印象:此人认真。
那时候我写历史,还有个毛病,喜欢过多地夹带自己的想象。圈子里的朋友们吹捧说文笔好、想象力丰富,有点儿清新文艺,略带小坏。我满足于斯,沉醉于斯,并有意向这个方向努力。美其名曰:丰富历史的血肉,在框架下做合理发挥。这并没错,只是一种 理念选择罢了。
显然,我在这条路上走得过分了些。而某君也很少出现在我帖子中了,因为他很久不留言了。
一次,在煮酒上闲逛,偶入某君的帖子。和我写的历史时期有所重叠,所以读起来相对容易。某君着笔更为严谨,思考明显深入一层。自愧不如之余,心生认识某君的想法。于是主动联系。我态度主动,某君给了面子。但是某君显然不是那种善于闲谈的人,往来几句,感觉谈话过于严肃。对某君第三印象:此人严肃,还有点清高。
时光荏苒。我毕业后辗转于西安与北京,飘泊不定。居无定所,写作之事渐渐荒废。但是,那段写作经历使我结交不少友人。
12年冬季,参加北京的小饭局,局中人据说都是天涯上的写手。人并不多。我到场后,一位兄长介绍局中人互相认识。
他指着一个带着眼睛的,稍微发胖的年轻人说,这就是某君呀,你们在QQ上早就聊过。我连忙和他握手问候,某君腼腆一笑,“你好!”
手掌温热,手感绵软。
席间交谈,明显感到某君有些局促。而我习惯混迹于各种圈子里,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陌生。而某君明显有些拘束。
对某君的第四印象:现实中,某君未免太过羞涩,完全没有网络中的威风、凌厉。
那一次,相谈甚欢。
某君年长我几岁。目前专职在北京,做文艺作品翻译,已经有译作出版。像我们这样的同龄人,大多混迹于写字楼间,在工作不顺之时,抱怨一番。坐在电脑前,心却生活在别处。满腹牢骚,一身怨气。以房子、婚姻等束缚为借口,埋头从事已经不认可的工作。
某君则不然。
去北京出差期间,我为了见某君一次,请某君来我工作的地点,吃工作餐。一桌同事,我自豪地介绍某君,XX书的作者。那帮流氓惯于耍贫嘴,一口一个文化人,弄得我脸红脖子粗,羞愧难当。而某君倒是镇定自若,微笑了之。我解释说,实在是抽不出身,单独去拜访,只好劳驾了。他表示,“太客气了,能见面就很好。”
在同事抱怨工作期间,我和某君小声嘀咕着他最近译作的情况,和生活状态。
某君不掩饰自己的窘迫。他坦言道,目前蜗居在北京,无非是离出版社资源进一些,为了让自己的译作能够出版,也值了。每天生活也很简单,唯吃饭、翻译而已,大多数时间要查阅资料,“毕竟要为自己翻译的作品的每一句话负责。”
饭后,我送他去地铁站,离别时,某君穿着并不厚的羽绒服在寒风中有些发抖,但他依然不以为意。还叮嘱我,返宁后务必将住址告诉他,“译作出版前,样书先寄给你一本。”
又过了一年,与某君的一次谈话后,我决定静下心来,重操旧业:认真读历史书,再写点经得起推敲的东西。不为别的,“人这一生,能做一件让自己满意的事,就很好。”
某君于我,可谓良师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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