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央一元
林和西(6)
晚上回到新住处，发现家里灯亮着的。往里看，看到养母正在厨房做菜。
我把书包放在沙发上，养母估计也听到了动静，转身像以往那样露出沉溺的笑容看着我。
我也微笑回应，走进厨房准备洗手帮忙，结果养母把我推了出去，示意让我看看电视，休息一会。
牧林那件事发生后，养母还能来看我，不管她有没有缓过来了，我都心存感激。
“你晚些时候再过来吧，我妈来了。”我拿出手机，在客厅的圆桌旁的木椅上坐下。
“不行，我现在就过去，伯母又不讨厌我，为什么不让我见她。”小央秒回道。
“你听话嘛。”
过了好一会小央才回复我的消息。
“四十分钟，不，三十分钟后我就过去。”
只是简单的几道家常菜，所以没花多少时间养母就把菜做好了。
原本想先和养母聊聊天，她却说先吃完饭再说。
昏黄明亮的灯光打在养母白静的脸上，她默默地夹着饭菜往嘴里送，失去弹性的脸颊上有几道浅浅的皱纹。
在我印象里的养母总是一副大美人的样子，渐渐的岁月开始在她脸上作怪，以至于不仔细看我根本就没发现养母的变化。
饭后养母习惯性的起身收拾碗筷却被我制止了，这次让我收拾的话，我心里会好受些。
“住在这还适应吗？”养母拿起手机发消息给我问道。
“说实话，今天早上在半睡半醒间，我还认为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我老实地回答道。
“抱歉，让你受苦了。”养母把手放在我的手上安慰道。
“牧林身体好一点了吗？”我问道。
“她好很多了，我知道你很为难。她还小不懂事，你作为哥哥的就多担待点吧。”
“我倒没关系，主要是妹妹她能释怀就好。”
“你可以爱她的，我不是逼你，只是让你知道你有权利这么做。”
养母话锋一转，吓得我手机差点落桌面上了。
“妈！”我为难地看着她，我还以为她让我理解理解妹妹，结果跟我说这事。
“我知道了知道了，妈先回店里帮忙了，有什么事联系我们。”养母站了起来，摸了摸我的脑袋往门外走。
我也起身，送她下去，出了小区恰恰碰到小央。
小央笑嘻嘻地冲我们走来，很自然地搂住养母的手，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女儿呢。
等公交车的期间，我站在她们旁边，因为听不见所以也不知道她们有说有笑的在聊些什么。
“你们刚才聊什么啦？”养母走后，我们坐在小区院子里树下的长椅上。
“我跟她，我长得还可以，成绩又好，又能打架，又不贪财，要不要我做她的儿媳妇。”小央拿着手机认真地看着我。
认真到让我认为她说的是真的，我一时间思绪有些恍惚，我看着她就很自然想到以后的每天入睡前和醒来都能看到她躺在我旁边。
真的可以这么幸福吗？
“你怕了呀？”小央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掉。
“我有什么怕的啊，等以后大学毕业了，再谈论这些事情不是更加好吗？”我回过神来，回复她道。
“我只是开玩笑啊开玩笑，看你吓成什么样子了。”小央不悦地用手掌拍了我几下。
“我哪有，我只是不敢相信而已。光能和你拍拖就让我感觉像中了大奖一样幸运。对我来说你就像是柜台里隔着玻璃闪着光芒的钻石啊，而且是那种我一辈子都不可能买得起的钻石。”
“原来你是高手啊！那么会哄女孩子！”小央看过我发的消息后困惑里带着诡笑地看着我。
“句句实话，你大可以可剖腹验情！”我放下手机，做了个向天发誓的动作。
小央看着我认真的做着滑稽的动作忍不住捧腹大笑。
“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小央恢复了正色，准备从烟盒里掏烟出来抽却被我制止了。
“你不准抽烟！”我岔开话题说道。
“你找揍啊！”小央重新从烟盒里拿了一根烟出来，龇牙咧嘴地瞪着我。
“你要抽就背着我抽，别当着我的面抽。”我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香烟，折断，扔掉。
她二话不说，抓起我的手臂，一口咬在我手腕上。
疼得我鼻子发酸，另一只拿着手机的手拼命忍住推开她的冲动。
终于，她松口了。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手腕外侧两排牙印渗出血迹...
“你...”我难受至极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你开始讨厌我了吗？”小央舔着嘴唇，就像刚吸完血的吸血鬼似的。
“就是很烦，你又不是狗，怎么动不动就咬人...”
“如果我是狗你就是和狗上床的变态！”
“行吧，我就是变态。”我忍着笑，转过头去。
“我不管，以后你不给我抽烟就让我咬你，你不给我咬我就抽烟。”她把烟盒一甩，扔到我脚下。
“那你得答应我下次不要咬得太用力了。”我随手把烟盒捡起来，扔在垃圾桶里。
“真的拿你没办法，一会像姐姐一样一会像妹妹一样。”我摸了摸她的脑袋，牵起她的手往楼里走。
“你刚才不是说什么事不知道该不该跟我说吗，说吧。”爬楼梯的时候，我拿出手机发消息给她道。
“说了你估计会气得原地爆炸！”她回复道。
我推开铁门，再推开木门，打开客厅灯光。
“说呗，炸不了。”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可乐。
小央坐在我对面，隔着一张圆桌。
“今天找你麻烦的那孩子，下午被我逮到了。打听了才知道，他是你妹妹的朋友，是你妹妹让他来找你麻烦的。”小央发完消息，默默地喝着可乐。
寒心了...糟透了的背叛感从脚跟蔓延至耳根掠过全身，虽然难以接受但又不得不接受事实。
我注视着干净的蕾丝桌面脑袋一片空白，怎么说呢，既然她喜欢看到我受伤的模样，那我成全她就是了。
“你不打算采取什么措施之类的吗？”小央拿着手机，在我眼前晃啊晃的。
“没事，如果这样能让她好受些，就由她去吧！”我挤出僵硬的笑容眼眶却在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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