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两只黄鹂
终于 我走困了
上下眼皮依依不舍
我刚想合闭上眼睛 就清晰地
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
还闻到热腾腾的香气
我想去看看
这些的存在是在哪里
又在发生着什么我从未经历的
我向着袅袅炊烟的方向走去
渐渐 生物多了起来
空气也暖了起来
渐渐
我看到除了他
和仙草婆婆之外的其他人
他们眉开眼笑 欢欣鼓舞
他们头上顶着 手里拎着
嘴里含着许多东西
生肉 水果 布匹 胭脂 粮食 卫生纸
……
这些名称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据说 是叫生活必需品
那时我才恍惚得知
生活原来 就是生肉水果这么简单
我还以为要复杂到命运和情感
渐渐 我又看到了房屋
房屋前的砖头路
还有 家家户户
我走进门口有一行小黄花的一户
被 嗖 的一声吓得捂住耳朵
我怔住了 不敢再往前挪动
一个绑着两个麻花辫儿的小姑娘向我跑来
软软地 牵着我的手
你没见过吗 这是起火
晚上会更好看些 有光
小女孩让我坐在她的四方席子上
给我拿了一个红红的歪腚苹果
然后
就忙着帮他哥哥
往几条红纸上抹浆糊
再贴到门上
红纸上有字 可惜我不认识
但我能感觉到 是让人更好的意思
突然 听到响亮的叫喊声
老人 孩子 年轻人都往外跑
小姑娘抓着她哥哥 她哥哥抓着我
涌到人潮
大家彼此轻拍屁股
揪揪耳朵 亲吻额头
年轻男女还会交换腰上的红布条
许多人 手拉手 跳起舞来
此时 天已黑
星星也都出现了
还有 一个个心思跳跃的火堆 和
一阵阵清脆爽朗笑声
最后的最后
小姑娘才告诉我
原来 他们在过一个叫做年的节日
很多人 很多个家庭
一起和睦 一起团圆 一起生火做饭
于是 我闭上眼睛
看到一个忙碌但不孤单 且
又和乐融融的世界
难道这就是他给我说的那个地方吗
不是 我确定 因为
我还没看到一夫一妻 白头到老
我想 如果找不到
我愿意
一砖一瓦
一口锅一袋米
一亩田一匹马
……
几庄红提 几岁冬夏
……
组成他口口声声向往的世间美好
无论他 来与不来
这个世界 为他建造
谁说 闭上眼看到的只能是梦
我看到的 是真实的发生
姐姐 姐姐
你能留下来给我哥哥做老婆
给我当嫂嫂吗
我哥说
他把红布条系给了你
在我们这里 一个孩子从一出生
就会在ta腰上系上一个红布条
一来求健康成长
二来求妙美姻缘
当遇意中人
待过年时交换 组成家庭
若有一方不妥 来年还有机会
可是 你从远处来
作为信物的红布条不曾有
他系给了你 便是一辈子赌上了你
如果你不同意 他将终其一生 孤独
【故事在继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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