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雒尘摩诘
第二卷 揽剑影
青年咳嗽一声，压了压唇角，摸着红纹石往回走。
楚泠拧眉叹气：“这位道友，我可准备租一年。”
有什么比灵气浓郁更重要？楚泠比同行的其他人更明白其中道理。
“小友莫急。”卢管事的声音响起。
他摸出了玉简，记下几笔，回头让楚泠留下名讳，楚泠这才心下大定。
青年重新取来一枚红纹石，递给楚泠：“用灵力刻上你的名讳。”咧着大白牙，露出得胜的笑容。
原来如此。
楚泠才不管他做何心态，利落地刻上自己名字。
“张楚泠。哦，是那个……”青年忽得恍然。
咦，外头到底把她传成什么了？楚泠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打听一下。
他一抚掌对上楚泠似笑非笑的目光，瞬间改了口，“原来是张道友。”
楚泠还是合乎礼仪地拱拱手。
“小友，这屋子明日腾出来，老朽这厢要打理一二，你晚两日入住，可好啊？”卢管事合上玉简。
这倒合楚泠心意：“不急，前辈请便。”离穆千洵他们要走还有些时日。
青年这才心平气和地说起这泽天枝周遭的屋子。
“这位置本就是开垦灵植剩下的土地，随意搁置了些屋舍。这里的灵气在乙丙之间，不过行路不方便，也无甚精心雕琢的景致，才落了一等。”
楚泠回道：“的确适合手头拮据的散修。”
青年笑道：“张道友明年可是要入云渺宗？”
楚泠挑眉：“道友如何得知？”
“辛辰沧岐界来的修士，擂台落败又要租这屋舍一年，不是参加云台升仙会又是如何？你的剑术不俗，不去万剑宗，自然来我们云渺宗的越剑峰了。”
楚泠拱手赞道：“道友心思细密。云渺宗正本清源包容万千，确实适合我。”
他坦然一笑：“我叫穆秉初，日后可以来找我。”
“穆？”楚泠眉头一跳，露出一丝好奇。
穆秉初微不可察地眯眼，又点头朗声：“我穆姓人丁繁茂，有何不妥？”
楚泠笑着解释：“真是巧了，我外祖母亦是穆姓。在辛辰沧岐界，穆是王族之姓，也是从庚寅流传而来，唯一有修行传承的王族。”
楚泠忽然对他就有了亲近之感。
穆秉初惊异又慨叹：“还有这等逸事！庚寅以修行者为尊，千余年没有王族了。”
楚泠随意聊了几句告辞，穆秉初看着她的背影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这小丫头还挺有意思。卢老，我给您做成了生意，你得嘉奖我才是。”
卢管事一拍他脑袋：“一个想买一个想卖，你的功劳来得真不容易！”
楚泠了结一桩事，欢喜地离开云澜殿。
………………
楚修和于启先后在第九第十日再次上台，楚修苦战五轮最终拿下了入万剑宗的资格。于启在第五轮落败，但并未气馁。同期未入的修士慢慢离开，未离开的也精疲力竭不复全盛之时，他还有机会。
直到最后两日，于启终于入选，一行众人欢呼不已，就连夕照也十分振奋。楚泠拉着穆子尧，要为他们践行。
城南酒馆的最大厢房里，无一人缺席。楚泠含笑看着衡闻周复拉着穆千洵几人直道恭喜。
楚修又斟一杯茶，出现在楚泠面前：“我看最该谢的应该是小师妹，若是没有你找来云渺宗的前辈教授我们其中技巧，我恐怕危矣。”
其他几人附和。
楚泠利索地仰头喝下面前的清茶：“都是同门，是我该做的，与我客气做甚。”
于启也敬她一杯：“你们要搬家，我们也要走了。没想到，我们已在这庚寅呆了大半年。”
说到此处，衡闻抬手对向周复：“周道友，如今可是时机说上一二？”
周复明白他指的是何事，淡淡一笑斟茶自饮，用辛辰乾国方言道：“诸位莫急，我要说的便是诸位搬离散修盟之事。”
周复的确是个语言能手，熟通东洲北州语言，学起庚寅话语也极为迅速。
楚泠见他换了语言，又看着衡闻意味深长的神态，“嗳”了一声转换方言：“其中还有什么不可说的缘故？”
“近来我与散修盟盟内修士来往甚密，可一有私事秘事，他们都不愿意来我院子商谈。一开始，我以为是此地不兴上门拜访。可一来二去……”
散修盟盟内相较于宗门的内门，他们忠心且修为更高，盟外才是真正讨生活的散修。
楚泠凝眉：“我们院子有问题？还是被人监视了？所以周大哥借着万剑宗新弟子回外门的理由，索性让我等搬出去。”
众人颔首附和，衡闻开口：“你们想想如今这归云城的局面。”他看向楚泠。
他从周复说得第一句话就能判定这院子有异，若是他决断，必然早早远离，不管其中有何缘由。
好在如今大家都已有了去处，此时他也有兴致循循善诱。
楚泠思索：“归云城临近兽潮战线，也是外界修士入庚寅的必经之地。对了，那么这里的首领大能必定会对外来修士和散修有警惕之心。更别提是我们了。”
衡闻点头：“我了解过我们院子周遭的同修。你们可还记得当初袁道友接引我们时，谈及的外界修士，他们亦与我们住在一道，并且这租金与我们相同。外来散修却不是，他们需要一月两枚下品灵石。”
楚泠经他们的提点慢慢思索开：“散修盟优待我们，有招揽生意的意思。但现在看来，的确像要将我们圈在一处监视一年的样子。不过我也可以理解他们的谨慎。”
祝晴莞尔一笑，举杯一饮：“他们谨慎他们的，我们谨慎我们的。”
周复继续道：“他们不介意透露出一点异样，却也不愿深入。恐怕这件事是散修盟或者庚寅界更核心的大能在做。”
楚泠给她们斟茶：“我们远离就是，若是去探寻其中内里，会不会打草惊蛇？”
衡闻抚掌：“张小友说得不错，既然我们已经离开，便无需放在心上。”
周复点头：“我有意入散修盟，自当小心筹谋。”
凌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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