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魁早餐过后,把王家发叫到了一旁,轻抚了一下家发的双肩,似有愧意地对家发说,“爸爸答应你,以后不动你一根汗毛,你不用害怕,告诉爸爸,你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我……我,就在在……院子里,……”王家发结巴道,后来在王家发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王大魁终于知道了,王家发失踪后的去向,不禁哑然失笑,一个连袜子都会穿反,鞋子分不清左右,睡觉就遗尿的人,居然使起坏心眼来,还确凿令人刮目相看的。
原来,王大魁当晚打了王家发后,王家发负气来到院落中,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他想不通父亲为何打他。平时整个家族的人都是宠着他的,他的心理落差很大,受不了被打的委屈和气恼。
王大魁家 院落中有一株梧桐树,时值夏天,枝繁叶茂,树有两层楼那般高,夏天遮天蔽日,王家发有时适逢保姆秀花家的女儿爱萍放假,两人便在一起玩耍,比试攀爬那株梧桐树,起初梧桐树的树皮比较滑,王家发因臂力小,腿也没有劲,夹不牢树,往往攀爬了一半,会慢慢滑到地面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练习的次数多了,王家发生了一股蛮劲,居然可以一口气爬到树顶上了。有时和爱萍捉迷藏,爱萍怎么也找不到他,他都是爬在了梧桐树顶上,顶上的树叶多,下面的人驻足仰视,根本看不出上面有人,连爱萍都不知他身怀了这一绝技,爱萍和他捉迷藏后,问他藏哪去了,他皆缄口不言,无言奉告。
那晚,王家发趁家中所有人不注意,便悄悄地很快爬上了梧桐树,到得树顶,斜坐在几棵交错的硬树枝上,可以从树叶的缝隙间,居高临下看下面人的动静。
他看着家中人兴师动众,焦急万分地在找寻着他,呼唤着他的名字,他觉得很好玩的,那么多人以他为中心,围着他转,都很焦灼的样子,这是他以前从未经历过的,他感到很新鲜和好奇。
后来,他见最疼爱他的奶奶在满院子找他,唤他的名字,有几次他忍不住想回应一下的,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其实,王家发当时唯有一个念头,他恨王大魁,他恨他父亲打了他。他见父亲找他,他反而甚至感到有点幸灾乐祸,希望他越焦急,他便会越开心似的。
王家发在树顶呆了近两个小时,附近安静了下来,家人除保姆秀花在家外,其他人都找人去了。
在树上,没有灯光,黑得可怕,阵阵恐惧袭上王家发的心头,加之人乏困,担心长时间在树上不安全,他不由从树上偷偷滑到地面,见秀花房间的灯还亮着,他当时很想叩一下秀花阿姨的门,但他没有勇气去叩门!不过看到那房间射出的柔和的灯光,似乎给他壮了壮胆,他便看着那灯光,陷入孤单寂寞和恐惧的双重心里状态中,不知不觉,上下眼皮打架,居然头一歪、脑袋一沉,酣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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