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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与圆的位置关系 作者张娜

圆与圆的位置关系 作者张娜

作者: AMSSZ | 来源:发表于2019-01-28 08:08 被阅读15次

我们转学了,去了一个比较远的学校,那里的升学率略微高一点点罢了。我嘛,就是我自己——石头。“们”呢?就是指我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从来没分开过,他比我大一年零三个月,高我一个年级。

然而,新学校对我来说并不好,几天下来到处碰壁,弄得灰头土脸的,新同学很多很多,表面上看来都笑容可掬,可背后却射来许多暗箭,让我防不胜防。我哥在这个大学校里玩得游刃有余,他厚颜无耻地说这叫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每天晚上放学,在夕阳的余辉中,我们俩儿骑着单车在绿树庄稼间穿行,这时候我才能放开拘谨,叽叽喳喳地像一只小喜鹊,向哥盘点我这一天的大事。他饶有兴致地听着,时不时地发表意见,比如,他会无奈地说:“石头,你不够聪明!”他会认真地建议我去医院捅几个心眼儿---------

圆与圆的位置关系 作者张娜

和哥一路回家是一件乐事,有时我都暗暗地盼着一天赶紧过去赶紧放学。刮了几场北风,雪便簌簌地散落下来,小鸟团紧身子在树枝上哀叫,冬天来了。我实在抵不住寒冷,申请了住校。哥便一个人往返在路上。不在一个班又不一路走了,我们见面就少多了,偶尔碰上聊起的话题也不过是“今天的天气哈哈哈”-------一类无关痛痒的话。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越来越忙,每次见到他都是眼圈黑黑的,耷拉着眼皮,整个人跟吸了大烟似的,没精神。头顶上那片乌黑的草坪疯长得很快,欺得脸更加消瘦。

嫣儿是我的死党,我们同属性情中人,只是她比我还要没心没肺。不过有时她也仔细认真,注意是“有时”啊!她老注意一些不该注意的事,比如:

那天,我们吃完饭,她非要我给她涮饭盒,借口是她的新手表不能沾水。她买了一块新表,的确蛮漂亮的,她一闲下来就欣赏她的表,慨叹自己审美的高质量。唉!苦命的我啊,吃一份饭,却要涮两个饭盒,天理何在呀!

“哎,石头。那边有个男生看你呢!”嫣儿兴奋地说。

“胡说八道!”就说用我涮饭盒吧,也不用这样啊!

“真的,我不骗你,你看看在右边呢!”说完她又忘情地欣赏她的新表去了。

我真的看到一个男生在看我。觉得他有点异样?的确有点异样。印象很深的是他的头顶上一片黄草坪。他若无其事地背过脸去。

“他有点像你哥!”嫣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别胡说啊!”我警告她。我估计她听见,因为她两眼放光地又在看她的新表,不就一块破表嘛?值吗?

回到宿舍,一群舍友嘻哩哗啦地笑开了。

“有什么喜事?”我问。

“有哇!我买了一块beautiful的手表。看看!看看!好看吧?!”嫣儿跟舍友们臭显。

“先看看石头的脸。”

嫣儿也乐了。

“怎么了?倒底怎么了?”我着急地问。

嫣儿把我拉到镜子前。简直气死我了。我的酒窝里居然有一团饭粒子。

第二天,我们在涮饭盒的时候又看见那个黄毛男生,他又在看我。我迅速低下头,检查一切正常后,才敢直起腰来。

“他真的有点像你哥。”嫣儿比较正经地说。

是吗?我多看了他两眼,个头差不多,一样的草坪头,只是一个是黑色一个是黄色。

这以后,我常看见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像,只是具体的却说不来。

我哥毕业了,留下我在这个鬼地方,偌大的苦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该走的终究是留不住的。哥在时,虽然说不上两句话可心里踏实;哥走了,我的心突然变得空荡荡的。

我也上了初三,初三啊初三。分完班,我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开始睡觉。毕业了,上高中了,来来往往,忙忙碌碌,不亦乐乎,管他呢。我睡我的觉我做我的梦。等我醒后,确切地说是被人叫醒,我发现叫我的居然是他——那个黄毛男生。

“我叫安放,请多关照。”他的眼睛奇小无比,一笑就没了,脸上一堆青春痘,弄得跟月球表面似的。

“你-----你怎么在这儿?”我惊诧地问。

“重读不行吗?”他笑着反问。

“行,行。”我讪讪地笑。“哎!你们正好一对耶!”前桌的嫣儿兴奋地大叫。

他的脸“倏”地一下子红了。我也有点难为情,心想嫣儿怎么能说出这么没心没肺的话。

“胡说什么呢?”我掐着嫣儿让她说清楚。

“你右脸一个酒窝,他左脸一个,刚巧一对。”

嫣儿一叫唤,好多同学都看着我们,还有人喊:“哎!笑一个看看!”我恨不得一把掐死嫣儿。

我们来了一个五个重读生,只有一个女的地,叫程。刚听到这个名字时我觉得有点耳熟,后来我想起来了,哥跟我说过他们班的班花叫程,他还想如何如何去追人家。我没看出程有多漂亮,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很普通的一个女生,却把哥迷成那个样子。

程戴着一副紫边方框小眼镜,很文静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又觉得她可能会很厉害。她很少说话,不过她背书的功夫让全班同学目瞪口呆,就跟新闻联播似的。“如此功夫,何年修得,厉害厉害!”嫣儿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加称赞。

周六哥放假了,他回学校来,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来看我的,只有我知道他是来追程的,会背书的程,离我挺近又挺远的程。哥穿着红色的T恤,皮鞋擦得锃亮,头发弄得油光可鉴,苍蝇落上一不留神都会劈叉要么也得摔个马趴。哥约上程去操场了,走了。

走吧,走吧。

“我是谁呀?不过是个妹妹嘛?”我回班上睡觉,直到放学,安放才把我叫起来。

他笑着说:“该吃饭了,注意别把饭粒子塞到酒窝里。”

“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一个女生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一点也不文静。吃完饭,别人就会知道她吃什么了。这样子是不是很滑稽,完全可以给人家当笑料,是吗?是不是?”我恶狠狠地发泄。

他惊讶地看着我,半晌才问:“石头,你怎么啦?”

“没事!滚开!”我冲下楼。

安放张大嘴巴呆在那里。

回到宿舍,我就发觉了自己对安放太那个了,我的苦恼碍人家什么事了。第二天早上我特意早点到了教室,想跟安放道个歉。他已经在读English了,他跟往常一样跟我打招呼,好像昨天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跟他毫无关系。

晚上放学,我和他一块下楼。

我说:“对不起啊!”

他说:“没事!”

我说:“我以为你忘了呢?”

他说:“怎么会忘,我想了一天一宿,没明白,我得罪你了?我看你情绪不好,只是想逗你笑一笑,心境开阔一点,谁想凶霸霸的。”

“没有,不关你的事!”

他随手把楼道里的灯打开,他的手修长白皙,很好看。

“天还没黑,开什么灯啊?”我问。

“开灯不是更亮吗?你的世界需要灯啊?”

“不,不黑的世界开灯是浪费。”

秋天过去了,冬天也Byby了,春天来了,中考倒计时也只剩下50多天了,班里很多人都想来个事业爱情双丰收。当时有一首小诗短小精悍很流行。

我爱你/可是我不敢说/我怕说了/会马上死去/我不怕死/我怕我死了/再也没有人像我一样爱你。

那天,安放念这首诗的时候。嫣儿像看UFO一样,盯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嫣儿后来说安放那是念给我听的。是吗?我的世界需要灯吗?我不知道。

我和安放玩硬币,正面赢反面输,输的帮赢的抄作业。他数理化都很好,推理判断能力极佳,只是猜不准硬币。他不甘心总想打几个漂亮的翻身仗,只可惜他的对手是强大的我啊,一节自习课,我一星期的作业都有了着落了。

有时候天不黑可能也需要灯,因为你寂寞。

安放调桌了,他和程是同桌了。他们玩织花线,一条红红的长长的绒绳套在他们的手指上,摆出不同的图案。他们的手指都修长白皙。

我想我完了。我开始怀念安放,想和他度过的每一个时刻,怀念他的小眼睛、黄头发和修长的手指。我仍然玩硬币,吃饭的时候也不忘赌一把,正面就笑,反面就大声骂脏话。舍友们都笑着骂我,谁在乎呢?

正面?反面?花?字?哥?安放?他们谁也不知道我后来当真了,真的只是我一个人的事,连嫣儿也不知道。不黑的世界也需要灯,Bracause你一个人累了需要有人“罩”着你。

嫣儿的表不走了,我想我也该停下来,整理一下这许许多多的失落与无奈。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谁也不能保证世间万物永远不变,这个责任太大了,谁也担不起,我哥仍然执着地追程,我在帮我哥策划情书,同时我也想难道我哥不够好不够优秀吗?程为什么不喜欢他呢?嫣儿说:“你哥挺好,也挺优秀,只是他不能陪在程身边,跟她玩织花线,陪她研究牛顿第一这定律,欣赏他背书-------女生很小气的。”可能是这样吧。

如果把每一个人比作一个圆,那么按几何老师的说法圆与圆的位置关系有六种。

不曾相识的,迎面走来你不认识的属于第一种外离;认识不熟悉的是第二种外切;一般同学朋友是相交;死党兄弟是内切,像我和我哥这样的属于内含;而我哥期望和程的关系应该是同心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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