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燕燕春春,
花花柳柳真真,
事事风风韵韵。
娇娇嫩嫩,停停当当人人。
――(元)乔吉【天净沙·即事】
元代,几乎每个散曲爱好者都喜欢创作“天净沙”。乔吉作为“元曲六大家”之一,自然也不会放过。所以就有了这首《天净沙·即事》。
小令的内容十分简单,一写春景,一写佳人,景为人设,人亦是景的一部分。简单来说,它就是一幅春日仕女画。画还未展开,声音便率先传出,一种不可阻挡的盎然生机随之而来。
莺,善歌;燕,善舞。莺燕组合,带给人的是一种极致的视听享受。“莺莺燕燕春春”,开篇六字,活泼热闹,令人身心愉悦;同时也为人物的出现作足了铺垫。
在古诗词中,“莺莺燕燕”被赋予了特定的含义,苏轼说“诗人老去莺莺在,公子归来燕燕忙”,朱淑真说“莺莺燕燕休相笑,试与单栖各自知”,显然,莺莺燕燕都是美女佳人的代称。
“花花柳柳真真。”到这里,画面已展开了大半,春天该有的红花绿柳都依次出场,而那位“真真”一样的美人,就在花柳的簇拥下向我们缓缓走来。
“真真”,古代美女名。据杜荀鹤《松窗杂记》记载,唐代一个叫赵颜的进士,在画工处看到一幅美人图,并对画中美人生了爱慕之心。于是他对画工说:“你有法子把她变成活人吗?我想娶她为妻。”
画工说:“这是一幅神画,画中人名唤真真,是位神女,你只要对着画喊她的名字,昼夜不断地喊直到百日,她就会活过来。”
赵颜照做,果然,真真从画上走出来,行为举止与常人无异。赵颜终偿所愿。一年后,真真生下一子,却被赵颜疑作妖妇。真真失望之余,带着儿子回到画中,从此神画中多了一个婴孩。
后来,诗词中常用“真真”来代指美人,如纳兰性德“为伊判作梦中人,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
乔吉诗中的这位美人还是一个内外兼修的女子,不但长得“娇娇嫩嫩”,做事也妥帖周全,是个“停停当当人人”。“停停当当”,谓妥妥当当,言谈举止富有风度。
“事事风风韵韵”与“停停当当人人”同时出现,似乎有斧凿之疑。但整体上看,通篇都用叠字,韵律感极强,美感加倍。
(摘自“古诗词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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