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的旅途,乘坐K253次列车,一个字,慢。不过也正好,又不赶时间,若是乘大巴车,我毫无疑问地会晕车,不呕吐已是万幸,昏昏欲睡的话定会错过很多美好的事。
在火车上不会晕车,但我也不喜吃东西,只喝很少的水,我见过自己以前坐了十几个火车,脸色蜡黄嘴唇干裂翘皮的凄惨模样,但我还是很享受乘火车旅行的过程。
身体虽不进食,但其它别的总是要进去点的,例如我今天带了一本书,木心《琼美卡随想录》。近来我读的最多的书便是木心先生的,先生的身份具体是什么,不好定义,说是学者吧!诗歌、小说、画、哲学辩论思想均有,无不是妙不可言。
木心先生应该是位极幽默睿智的人,每读他的作品,我想拍桌子,惊喜地叫一声,妙啊,妙不可言!致使我常有一种可笑的错觉,那便是快看到一篇文章的末尾时,有一种想将大拇指按上书本上去点赞的冲动,然后发现自己看得是纸质书,不是在手机上。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位学者,怎么可以篇篇文章都深得我心?
不过,再好看得书,久了也会犯困,况且还是在有规律的摇摇晃晃的火车上。我几次伴随着“哐当哐当”的声音睡着了,而自己一直有乘车时带本书的癖好,即使看不进去,垫桌上睡觉总会舒适些。
从义乌刚上火车上时,乘客不多,一人可以占几个位置。凌晨,南昌站又上来很多人,本来我和一位大姐俩人三个座位,又上来一位男乘客后,现在我被夹中间了。
男子有些让人生厌,倒不是因为他长得胖,占的位置过多,而是有些轻浮,我已经尽量靠里面位置移了,他却总喜欢不时蹭到我身体,还将鞋子脱了,脚伸到对面座位上,对面的人躺着睡着了。
我起身去上厕所,又溜达到别的车厢去转转。以前乘过很多次列车,人多,挤得难受,售卖商品与盒饭的小推车时不时来骚扰占着过道的乘客,人多了,车上垃圾也会增多,乘客的麻烦事儿也多,列车员会脸色臭一点,实属正常,毕竟他们也不容易!
车上开了空调,夜里温度会很低,幸好我早有预备,带了件长袖衬衣。我在车厢内穿梭时,看到没带外套的乘客,有人穿了两件短袖,有人裹着窗帘,还有人将座椅上的蓝色椅罩当被子一样盖身上,蒙头睡得很香。很多人仍在玩手机、吃东西,也有几个围一起打斗地主,消遣旅途时光。
我又回自己位置上去,旁边的两位旅客正要下车,开始靠窗户的那位大姐拿了行李后,与我简单交谈,得知她是浙江人,来九江出差,走时笑着对我说再见,我对她也报以微笑,当然我们都知道再见的几率几乎为零,可还是从这善意的小谎言感觉到了愉快。
第一次睡着后,过了四十分钟又醒来,窗户外漆黑一片,偶尔闪过一点原野上的灯火。
木心先生说——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人,是“人之初”,在这意识和潜意识界限模糊的一瞬,有着身不由己,际此一瞬间,有空、荏弱、软性的脱节。
我从睡梦中倏然醒来时,想起的是上一次自己乘火车——从广州回老家,已是两年前的事了,那天夜里,我心情是很糟糕的,半夜醒来对着车窗上自己的影像流泪,窗外也是这般寂静漆黑,一头乌黑长发的自己,贴在山野中飞速行驶的车窗外,像是个可怜的幽灵。
生活十之八九不能如意,木心先生却这样认为,生活如意而丰富,他思愿的意思是——集中于一个快乐的目的,作种种快乐的变化;或是许多种变化着的快乐都集中在一个目的上。
即使生活里有太多的不如意,但零零碎碎的如意总是有的,大抵可以构成些微茫的快乐,比如经过连日的酷暑烈日下了一场清凉的雨,陌生旅客对你微笑,还有我眼前刚刚闪过的一方池塘,里面盛开着风姿摇曳的荷花,碧绿的圆叶,粉色娇媚,白色晶莹。
反正我是赏心悦目了,木心先生的文字,也有这眼前的风景。
(随笔)赏心悦目,悦自己 (随笔)赏心悦目,悦自己(随笔)赏心悦目,悦自己
余老诗研习写作社 傅青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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