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想起很多次旅行当中的窘境。
一次是坐中巴车去阳朔,夜晚出发,清晨抵达。
座椅破旧得陷下去,空间又窄,一大早站在阳朔老街上,几乎挪不动步子——胳膊腿都僵死了。
一车穷游的年轻人,像刚拆箱的机器人,个个都在活动关节。
刚睁开睡眼的青石板街默默无语,注视着我们。
一次是坐大巴去厦门。
那时的长途大巴车里还没有洗手间,到得中途某处,司机一声号令,男左女右,以车为界,各自解决。
大巴车是天然屏障,半人多高的深草亦颇有野趣,轻松上车,十分惬意。
——很快就不舒坦了,座位上扭来扭去,想:一两分钟的功夫,怎么就被蚊子咬了这么多包?蚊子又为什么偏要专攻屁股?
一次是去台湾。
头天夜里旁边建筑工地违规施工,吵得要命,豹子爸去理论时发生冲突,两方都被带去了派出所。
第二天我去派出所寻夫之后出发,误了到香港机场的船期,临时改投深圳湾口岸,过关之后搭的士去机场。
我们俩带着一岁五个月的豹子一路狂奔,我的凉鞋鞋带都跑断了,到台湾第一件事就是买鞋。
那时狮子在我肚子里,我怀孕八个月。
一次是去内蒙。
南北气候不同,早晚温差大,卫生条件不好,饮食多肉少菜,导致狮子几乎全程都在腹泻。
药品不充足,年龄又小,狮子拉得没力气时蔫儿在我怀里,稍微好一点儿又顽强地继续玩儿,依旧是看见肉就闹着要吃。
那一路真是愁肠百结,忧心如沸。
一次是去韩国。
新冠爆发时我们启程,到了首尔豹子爸就发起高烧。接着是狮子,再到豹子,老妈也不舒服了,硬是死撑着不敢言病。
于是在韩国的旅程被卧病占领,最熟悉的景观是酒店房间和大堂。
于是在韩国把找诊所、打吊针都经历了一番,还时刻担心我们是不是已经感染。
随着疫情迅速蔓延,我们又肩负起购买口罩的重托,行李箱里塞满,回去分寄朋友。
那一路的担惊受怕过于鲜明,以至于我现在回想起来,完全不记得韩国有些啥。
一次是去新加坡。
很穷,却想体验高档酒店。带着豹子狮子两幼儿,外加老妈,五个人订间套房。
进进出出十分鬼祟,生怕别人问为啥你们五个人住一间。
更要命的是:沙发太软,老妈腰不好,只好从沙发移到地上来睡——浴巾靠垫齐上阵,硬生生把高档酒店住出了流浪汉体验。
一次是去法国。
去之前大家都说巴黎治安堪忧,须谨防偷抢。
于是不带背包和挎包,手机、钱和证件藏在身上,两手空空在街上晃,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怎么看怎么有股色厉内荏的劲儿。
一次是去新疆。
老爸之前身体状况不佳,去新疆却是早约好要实现的夙愿。
于是我和妹妹携带各类药品一大袋,其中甚至包括导尿包——那些医疗器材观之令人瑟瑟发抖,真不知道万一有需,谁来下手?
好像没有一次旅行是顺顺当当全无状况的,最夸张的一次当属去泰国——
一行五人,到机场值机时才发现我和豹子的证件不可以免签。
于是老妈和豹子爸及狮子飞去泰国,我和豹子回香港家中,第二天飞南宁,再转赴越南,办理签证,签证到手后飞泰国。
豹子爸中途飞去迪拜公干,泰国就只剩下语言不通的老妈和狮子,狮子还发烧了……
那趟经典的行旅由此成为我上个公众号的第一篇文章:《泰国好玩吗?越南很好玩!》
虽然所有的窘况在日后想起或谈及时,都自带滤镜,显得有趣,甚至还有点儿惹人怀念;不过,人在囧途的当时,那滋味,谁经历谁知道……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