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山

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82期“负”专题活动。

父爱如山，父亲的肩头，往往背负着很多东西，只是身为儿女们，往往在山顶，当他们往更远更高的方向看时，就看不到脚下的山，以及山下的父亲。

——题记

最近老是觉得，爸爸的脾气越来越差了。在家里总和妈妈发脾气，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我感到很生气，人越老难道就越像个小孩子，不懂得如何管控自己的脾气，有气反倒拿回来往最亲密的人身上撒，这无疑是对家庭的慢性伤害。我试图和爸爸沟通，上次为他和妈妈吵架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还是没有说动爸爸在观念上的变化。他只是反复的讲：“是妈妈变了，变的不听他的话，他在家里甚至连口热饭都吃不到”。

所谓热饭吃不到，是因为一天上午，两个人刚吵过架，妈妈做好了饭，以为爸爸在另一个房间里，便喊了几声，没听到爸爸答应，以为爸爸装着不回答。于是，就自己吃了饭。自然，等爸爸回来，饭已经冷了，于是又和妈妈吵了一架。我听着两个人的陈述，真是哭笑不得。但是，我没办法单怪他们任何一个人，不仅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而是因为在他们之间的矛盾中，两个人都有问题。

其实，我逐渐开始懂父亲了，开始懂得他发脾气背后更多的因素和来源。在我和姐姐长大的过程中，他为我们的成长，为这个家庭，背负了很多很多，这些东西，日益压到他的身上，堆成了一座山。在过去，这山虽重，可是父亲却年轻，年轻而有力量，有着对未来的希望。可是，后来，希望破灭了，自己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很多事情心有余而力所难及。于是，他终于背负不住了。他的情感、他的压力、他的痛苦，需要一个释放和发泄的出口。

于是，在家庭里，母亲作为朝夕相伴的伴侣，自然不可避免地被波及到了。其实，不只是对母亲，父亲现在容易对很多人都发脾气。据我看来，他更容易对那些早就令他感到不满的人发脾气，如：村委会那些不为民办事的“领导”，以及多年来对我家的事横加阻挠的母亲的“娘家人”。

我上小学二年级那年，我的爷爷去世；次年，我的奶奶去世，奶奶的侄子在葬礼上大闹，并一脚踏坏了奶奶灵前烧纸的纸盆，我放学之后看到爸爸哭了。纸盆对于亡人来说，就是吃饭的家伙。之后爸爸一直把这件事视为家里的屈辱。而爷爷奶奶去世，似乎也成了我家之后十多年不顺遂的开端。父母的生意逐渐下滑，并于我初一那年因为爸爸右手致残而终止，生意连带所有的设备廉价打给了我的姨母。

经此一变，父亲的身体也是大不如从前。那年，我家又开始养起了牲畜，主业也变为务农，经济情况大不如从前。接下来几年，我妈妈生病、我姐生病，都是父亲带着去外省的医院看病，看病的钱来自爸爸向亲戚朋友的借款。一次又一次，一而再再而三，爸爸向别人张口借钱，我不知道这背后包含了多大的勇气、舍弃了多少的颜面和尊严。高三那年，我也生病，又是父亲借钱看病，因为生病，我的成绩也受到了影响，最终考的不理想，当然也辜负了爸爸的期望，爸爸心里不舒服（这是和爸爸之后的聊天中才说的）。

爸爸也尝试通过种植、养殖以及外出打工来给家里赚钱，甚至听从别人的建议，通过修盖村庙来为我的已经过世爷爷的曾经的杀生罪孽“赎罪”。然而，他多年来的努力和折腾并未见起色。

而母亲并未表现出足够的理解与支持，他的烦闷得不到合理的疏解通道，故而时不时的发脾气。我能够理解他，我也不想成为他，每次电话中，我做他的唠叨和抱怨的倾听者。然而，我想更多的是，掌握足够的本事，拥有能力去给我的家庭更好的生活。这，是我的理想，也是父亲曾经的理想，如今我要去实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