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科十哲

《论语》学习之11-2-2

【原文】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

【白话】德行方面：有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方面：有宰我、子贡。政事方面：有冉有、季路。文学方面：有子游、子夏。

【思考之一】孔门“四科”指的是哪四科？具体有什么意义？

著名的孔门“四科”就是：德行、言语、政事、文学；“十哲”就是十位弟子：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宰我、子贡、冉有、季路（子路）、子游、子夏。

“德行”，《周官·师氏》注曰“内外之称，在心为德，施之为行。”范宁曰：“德行，百行之美也。”李炳南先生说：“德行列为第一，足见道德教育最为重要。”伊藤仁斋曰：“德行者，圣学之全体。”《大学》中说“德者本也，财者末也”，儒家的教学更看重自己德行的提升。《论语·述而篇》夫子说“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个人工作能力再强，都属于“艺”，排在最后，而一个立志行道的儒家弟子，首要的是德行要好，所以“德行”是根本，排第一。

“言语”就是精于言语，善于辞命。《论语正义》曰：“《毛诗·定之方中》传：‘故建邦能命龟，田能施命，作器能铭，使能造命，升高能赋，师旅能誓，山川能说，丧纪能诔，祭祀能语。’此九者，皆是辞命，亦皆是言语。”“言语”是对事理的一种洞察，因为对事理的一种洞察，发而为具有说服力的言辞。所以“言语”有些会接在“德行”后面，也就是个人的实践发而为具感动力的宣说；以及对事理的洞察，发而为具说服力的言辞，甚至在外交场合上面能够为国家贡献心力，这些都是“言语”重要的内容。所以“德行”之后就是“言语”。

“政事”，就是从政治国之能。“德行”是内圣之学，“政事”就是外王的功业，就像《论语·学而篇》之后接着就是《为政篇》一样，所谓“学为君子”就是学习是为了为政，“学而优则仕”。如果说“德行”注重个人修身的自利，那后三科就属于帮助他人的利他，利他没有先后，只是针对不同的对象、不同的场景，需要不同的方式，面对为政者，需要以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来帮助他们，那就得用上“政事”；

“文学”，指诗书礼乐之文章，主要就是经典的研阅与深入。对于立志学儒、推行大道的后学者，就需要“文学”让他们知道先人做了什么，是怎么做的，他们应该怎么去做。或者说，经典是主要的承传文化，是圣者的重要教诲。所以“文学”就放在最后。

然而，学习的顺序，其实是从“文学”开始的。“子以四教：文行忠信。”钱穆先生说：“本章四科之分，见孔门之因材设教，始于文，达之于政事，蕴之为德行，先后有其阶序，而以通才达德为成学之目标。后世既各鹜于专门，又多重文以为学，遂若德行之与文学，均为空虚不实，而与言语政事分道扬镳，由此遂失孔门教育人才之精意。”

韩愈《论语笔解》曰：“凡学圣人之道始于文，文通而后正人事，人事明而后自得于言，言忘矣而后默识己之所行，是名德行，斯入圣人之奥也。”也就是说，一开始学习不是趋入德行的实践，而是把经典学会、学懂、学到位，然后才能开展为“言语、德行、政事”三科。

孔门四科在顺序上虽然会有不同，可是都包含了内圣外王之学，包含了学说的传扬，以及圣人之学的一种流传跟弘传等等各个面向。

【思考之二】孔门“十哲”是哪十个弟子？为什么只取这十个弟子呢？

孔子弟子三千，这里，列举了最为优秀的十位弟子，后世称“孔门十哲”。

德行科，颜渊居首。颜渊作为孔子的心子，不论是好学，还是用行舍藏，都可以跟孔子相提并论，具体而微。颜渊的德行，一方面是“不迁怒，不贰过”，自我修身修心的能力超强，错误也绝不犯第二次；另一方面是安贫乐道，“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淡泊名利，不为物欲影响内心的喜乐。弟子三七，只有颜渊独得孔子“登堂入室”的认可。颜渊死的时候，孔子“哭之恸”，可见孔子对颜渊是何等的看重。

闵子骞，闵子骞是大孝子，“二十四孝”中“闵损芦衣”讲的就是他。他“不食污君之禄”，进退出处，清廉高洁。《孝经》中说“夫孝，德之本也”，闵子骞完美地诠释了孝道的内涵，他的德行也能让人敬仰赞叹。就连夫子也不由赞叹他“孝哉闵子骞！”

冉伯牛在《论语》虽然提到很少，但在他身患重病的时候，孔子亲自去探望他，并发出“斯人也而有斯疾也”的感慨，虽不如颜渊去世时的“天丧予”那么痛苦无助，但也证明冉伯牛在孔子心目中有着极高的地位。

仲弓就是冉雍，孔子对他的评价是“雍也，可使南面”，南面一般是指诸侯国君，意思是说冉雍的德行是可以做诸侯国君的，这样的评价其他弟子一个也没有。

言语科的两位：宰我和子贡都极具辩才。宰我最著名的一是夫子骂他“朽木不可雕也”，二是他关于“井有仁焉”和“三年之丧，期已久矣”的辩题，宰我在论辩的时候，往往论据充分，言辞也非常条理而锐利。宰我的问题往往具有预见性，今天从养生观点强调要午休，“三年之丧”也没有人守了，因为要请七天假都很难。

子贡最著名的除了会做买卖能挣钱“亿则屡中”外，还有他“存鲁乱齐，灭吴霸越强晋”的一场言语外交和“足食足兵民信之”“夫子为卫君乎”的提问，显示出他高超语言艺术。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在夫子去世后，他“庐墓六年”的诚敬之心，把老师比作“日月”“万仞宫墙”“天之不可阶”的“能近取譬”，真正维护了老师的“道”。

政事科的两位：冉有和季路。冉有很早就被季氏征召当家臣，因为他素有谋略、能文能武，还懂经济；而子路勇武果敢，一直是孔子身边的守护者，后来去卫国做了官，任内开挖沟渠、救穷济贫，政绩突出，让辖域大治，也是非常难得的一位能臣。

文学科的两位：子游和子夏，孔子晚年整理典籍，兴办教育；孔子过世后，两位弟子将孔子的思想传递了下去，并且整理编著了很多的文献资料，足见其文学水平之高。当然，孔子其他的弟子也很出色，曾子、有子、子张等等，虽然没有列入“孔门十哲”，但他们身上同样具备真正的儒者风骨。

司马迁在《史记·仲尼弟子列传》说，孔子弟子“受业身通者七十有七人，皆异能之士也。”就是出类拔萃的弟子有七十七人。东汉的《盐铁论》也说：“七十子皆诸侯卿相之才”，这些弟子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都可以作为诸侯的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