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一进来,便以一个微笑跟云晓和左却打招呼。刘悦看到云晓,胆怯得很,可能平时被捉弄多了,再往前一看,又看到左却,心中更是郁闷。前天误会了左却,虽然左却没放在心上,刘悦还是觉得这脸丢大发了。今天这场见面会,要不是肖战拖着他来,估计他就溜之大吉了。
陆陆续续又来了些人,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
云晓八卦,问左却:“哎!前天,他对不起你什么了?”云晓不会刻意跟谁搞好关系,虽然是个风云人物,但喜欢独来独往,平时没事就待在美术社的活动室里画画,对于易班头条这种事情也未有耳闻。
左却不咸不淡地回:“没什么。”同时狸猫说了句:“关你什么事儿!”
云晓翻了个白眼:“嘁!不说就不说,我还不稀罕知道呢!”说完转过头去,正视前方的刘悦等人。
左却将练字本收进包里,又问:“这画,我可以带回去吗?”
云晓自然知道左却是在问她,便点了点头。
既然云晓同意了,左却便将画也收进了包里。看着左却和前面的这位这么熟络,狸猫用一根手指头暗指着云晓悄声问:“左却,是你朋友吗?”
左却摇头,心道:我没有朋友。
狸猫马上又换了个话题:“前天,没送你回去,你淋了雨没事儿吧?”
也许是生人太多,左却统统以摇头代替口头回答。
见面会结束后,左却本打算直接回去,不料被肖战叫住了。这一叫,狸猫和云晓都不走了。
肖战莫名其妙,看了一眼云晓,知道学姐的秉性,也就不赶她走了。再转眼看狸猫,把狸猫看得难为情,他开口澄清道:“看什么看!这教室又不是你的,我,我就想待在这不行啊?”
肖战笑答:“那你就待在这吧!”说完握住左却的手腕将她带出了教室。
云晓对着狸猫一阵冷嘲,然后也跟着出去了。
踏出教室的那一刻,左却缩回了自己的手:“学长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肖战从包里拿出一小罐红糖姜茶,递给左却:“前天,谢谢你帮我们,这是姜茶,喝了可以驱寒的。”
左却愣了愣,不知道该不该接,以往从未有人真正送过什么东西给她,如今真的有人送了,却不敢接。可能是在担心这又是一个阴谋,害怕这份好心最后又成一场空。
肖战拿着罐子伸手伸了半天,见左却没有要接的意思,便拉起左却的手,把姜茶塞进了她手里。
左却看着手里的这罐姜茶,半晌没说出话来,因为她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不知道是坦然收下比较好还是委婉拒绝比较妥当。
云晓就在一边靠着墙交叉着双手,看着肖战给左却送姜茶,默默看就算了,还非要窃笑出声,肖战难为情地将云晓推回了教室里,然后带着左却不知去了哪里。
连左却自己也不知,肖战要把她带去哪里,到了之后才知道,这里就是美术社的活动室。
肖战说:“我叫住你,其实是有件事儿想问问你。”他拿出手机,播放一段视频给左却看,正是狸猫救她的那一段,“易班论坛这一条,我已经找人删了,等过段时间,舆论也会慢慢淡下来。”
左却笑问:“那学长为什么要刻意保存这段视频?”这话好似在说“你不也一样,别有用心”。
肖战将手机锁屏:“我只是想告诉你,下次遇到危险,记得喊救命。”
“学长希望我还有下次?”
“我不希望有用吗?”
左却反问道:“学长一向这么喜欢管闲事的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并不熟。还有这茶,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左却把姜茶放在一旁的桌上,“学长不是有话要问我的么?”
肖战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偏了题,无论是送姜茶还是看视频,都只是在做着有益于对方的事情,可最后却演变成了“多管闲事”。肖战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我们的确不熟,但你依然在雨中对我伸出援手,我自然也盼着你好,这并不是多管闲事。无论是你落水,还是真如学姐画的那样跌落山崖,这哪一样都不是闲事,而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听着这段大篇幅的话,左却低笑出声,心道:关乎生死的大事,呵。
左却那一声轻笑,让肖战莫名其妙:“哪一句好笑?”
左却并不回答,再次提醒肖战:“学长忘了?你有话要问我的。”
被左却这样反反复复说,肖战索性直接开口:“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我就直说了,掉进水里的时候,明明不会游泳,为什么不喊人?”
左却还没反应过来,肖战又说:“学姐的画我也有所耳闻,虽然多数人不信,但我宁可信其有,你那幅画又是为什么?”听得出来,肖战这话里隐隐约约含着怒气,还有点指责的意味。
“原来,学长也是来探秘的。不过,我并没有什么值得探究的,学长还是另寻他人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语毕,左却转身要走,谁知门外突然一阵声响,紧接着就停电了,左却拉了一下门,打不开了,像是被人锁住了。
左却拿出手机,想打个电话叫人来,手机竟然没有一丁点儿信号……这个地方,正常情况下不至于没有信号,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左却感慨道:“果真是好手段。”以前被人关进偏僻的小屋里,都是没有手机可以求助,现在是有手机却隔绝了信号。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只怕是认识左却的老熟人了。
肖战心急,没顾上打开手机电筒,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险些被椅子绊倒,左却闻声打开手机电筒,肖战这才来到左却身边。
左却问:“你手机有信号吗?”
肖战拿起手机看了下:“没信号,正常情况下这里信号很好的。”沉默了一瞬,“你不怀疑我吗?”
“我先前从未见过你。”
虽然肖战不知道“从未见过”和“不怀疑”之间有什么联系,但眼下这情形,换了任何人,估计都会认为这是肖战故意为之,就连他自己都差点儿这样以为。毕竟是他带着左却来到这里,并且他是有意图的。
不过,左却的想法似乎与旁人不太一般,她觉得肖战想从自己身上打探秘密,是因为这么多年来,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有人问“你妈为什么走了”,也有人问“你为什么要活着”,可左却并不想被人问也不想回答他们。至于现在这一出,左却敢断言不是肖战所为,是因为她知道,一个不相熟、不了解自己的人是没有理由这么做的。
“这里还有别的出口吗?”进来的路刚才走过,左却知道,这间活动室靠里,窗户连接的不是外面的走廊,而是另一间活动室,如果隔壁活动室没人,那么呼声求助是不可行的。切闸断电,断的肯定也不止这一间,方才没有听见隔壁有异动,想必这里只有左却和肖战两个人了。
肖战指了指楼梯口:“有楼梯通往地下,不过下面是一间完全封闭的暗室,用来存放大家作品的。”
左却得出结论:“那就只能破窗而出了。”
肖战一听赶紧否决:“别急,学姐大多数时候都在这待着,说不定再等一会儿她就过来了。”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如,我们聊聊天,放松下心情?”
左却找了张椅子坐下:“你说吧,我听着。”
肖战跟着坐下,把桌上那罐姜茶往左却那边推了推:“这是因为你帮过我,我希望你不要受寒才给你的,不是为了打听什么。”
左却还没有表态,肖战继续说:“至于那幅画和那段视频,联系起来之后,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求生欲很淡的你。”
左却虽说只是听着,还是没忍住插嘴了:“平白无故你想这些做什么?”
肖战自八岁起就开始学美术,对事对人的观察都细致入微,虽然与左却并无太多的交集,但他已经看出来,左却是个心善、气量大的人,也许不该说气量大,而是经事太多看破了许多。肖战不知道左却以前经历过什么,但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他希望左却能够满怀希冀地活着。
肖战答道:“并不是没有原因的,一年前我来到这里,如今你也来到这里,你对我伸出援手,我才认识你、了解你,希望你可以好好的。”
左却辩解道:“你一直在说我帮过你,可我并没有。”
肖战立马接过话:“如果不是你,学姐的画应该已经毁了。”
左却:“你也说,我救的是学姐的画,那既如此,何来帮你一说啊?即便这事对你有益,也不是为了帮你才做的,我只是随心而往。”
肖战把桌上的罐子直接推到了左却面前:“这罐姜茶,也是我随心而往。”
“肖战,你随什么心啊你?还把自己锁屋里了,什么情况啊?”门外传来的正是云晓的声音,“这锁怎么还换了一把?你们让开点,我要开门了!”
左却不知所云,肖战拉起左却就往远处躲,没过多久,只听“砰”的一声门就摔在了地上,掀起好大一阵风。
肖战轻微鼓了个掌:“学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英姿飒爽啊!”
云晓放下脚,右掌在口鼻处不停地扇灰尘:“别拍马屁,说说,你们俩在这干嘛呢?别告诉我,是关起门来闲聊啊。”
左却突然说了一句:“以后离我远点。”她担心再像今天,遇到突发状况涉及到他们。
云晓自信满满:“几个意思啊?难道我刚才那一脚太用力吓到你了?”
左却边往门外走边说:“我是为你们好。”
云晓戏谑地说:“为我们好,怎么,你有什么大仇家,怕把我们也牵涉进去啊?”
左却走到门外,霎时定住,但没有回答,又继续离开了。她从未真正伤害过谁,幕后的大仇家百分之百是没有的,但有人讨厌她,希望她再也不要出现的那是大有人在。只是,高中毕业后来到这个城市,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老熟人,也不知是谁恶作剧又要整蛊她。
肖战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门:“学姐,这门……”
云晓云淡风轻来一句:“没事。”想来,真是叱咤风云惯了,踹坏一扇门这种小事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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