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四月十七、十八,是我刻在脑海,放在心里的日子。祖母倘若还健在,四月十七就是她八十二岁生日;而我的恩师邱建明女士,则是出生在深夜,六十年前钟表不发达,也不知道过十二点否,因此老师的生日永远都在十七、十八两天徘徊,尤忆中学时代的青葱岁月,老师四十几岁,如今老师清颜未减,怎么也不敢承认时光如此迅疾,一切过往仿就昨天,我的老师竟然整整六十了……
几个月之前,就一直把老师六十大寿这件事记挂心上,打电话给老师,表示一定要为她庆贺,和老师通了几十分钟的电话,老师反复表示——不办酒席,不收礼金,不宴宾客。
作为学生,我哪儿能错过老师的“花甲之寿”,倔强的表示“您不请,我也要厚着脸皮自来……”老师拧不过我,这才松口说道:“每年都有几个学生,你的师兄,记得我生日,一直‘走’着的,今年我不摆酒席,但是单独喊上你们几个师兄弟小聚一下,但是要事先说清楚,不许送礼,不要让师兄这些尴尬……”
邱老师还特意强调:“你这些师兄个个能干,有大单位大企业,是我第一届带的学生,岁数只比我差不了几岁。你千万不要送礼,我都打了招呼,不然到时候尴尬起来,颇为不美!”
我笑答:“恩师,您忘了?还是在高中之时,有一年过年您在我家门口的一个饭店宴请宾客,把我列在了一桌全是机关单位的席位里,谈天说地,不卑不亢,兄长坐我侧旁也不由感叹道‘这个学生胆子真大,不怯场’。”
我一生自负刚强,如关羽“傲上而不侮下”,特别对那种自以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早几年的庸蠢之夫鄙夷特甚,逢人如果给我介绍姓名,这些人虽有薄名,未入我耳,但我必定谦恭有礼;若非要在人的姓氏后面加什么什么“总”“长”“局”,就连一个商务司机也恬不知耻以“总”自居,于我无异在介绍“狗”的品种,我一生不喂狗不养狗,岂能与狗为伍。
优点也罢缺点也罢,我一生是不会也不可能有领导的,因为我永远无法容忍一个肥胖的人领导我:不自律;我永远无法忍受一个清癯的人领导我:无威仪;我无法想象一个愚蠢的人领导我:无脑子……
夸大其词似乎成了人情社会最常见的一种状态,绝大部分人凭借时代的潮流分了一点社会红利,便真的自以为自己多大本事!这是绝大部分中年男人的通病,出门在外,给这个说教,给那个“立规矩”,看到岁数比自己小一点的先要装模作样象征性夸上几句,然后三两杯酒下肚就开始摆谱,说几句不知道哪里学来的“专业名词”,故作高深,以提问式刁难。其实有时候真的不是回答不了,是因为问题太蠢而多说一个字都觉得侮辱了智商,就好比一个医生术前告诉病人,今晚上到明天几点,手术前任何东西都不能吃。结果病人第二天早上临近手术告诉你:“我只喝了一盒牛奶而已,这个不碍事吧?!”蠢人永远听不懂那句“任何东西”,其实所有人都听懂了,他非要说:“我没有听懂,我没有听懂别人就没有听懂,你应该要一个一个罗列出来,米饭不能吃、水果不能吃、牛奶不能喝,最好把牛奶和酸奶再细致区分一下……”
犹忆历史,少奇同志当选了国家元首,秘书叫他刘主席,少奇同志大怒:“在党内,只有毛主席和周总理可以直接称呼职务,这具有亲切且特殊的历史性,其他任何人都只能叫“同志”嘛!”
所以那些出了自己的小破庙,还喜欢别人叫他什么“总”什么“校”什么“长”的,是真的不知道可能别人在戏谑他,还是当官有瘾呢?!
恩师六十寿诞,始终想着不要让他的学生些花钱,她却总是在这些人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出人出力,她自己其实也是领导阶层领导家属,但是那种和平中正、朴实无华的气度,深深让我折服,反而让我在素雅平淡之中窥见了真正的“华贵雍容”。我曾戏言:“您总是送,也不往回收。”恩师笑答:“是这几个人,计较这些干啥嘛……”
我又在思考,如果恩师六十整寿,这些所谓“达官显贵”“声名显赫”的师兄,真的就是空手而去,我想水平究其根本也不过如此,我相信恩师的热忱,是欢迎我们前去小酌,但是我们自己的那片敬爱之心能丢吗?说空手就真的大摇大摆甩手就去了?女人一生生日就应该不得空闲伺候宾客?荒谬至极!
邱老师的许多优秀品质深深影响了我,我也有自己的人格理想,人格锻炼,我不附庸于任何个体的优点,多看多听多思多融,这样才能成为无懈可击的战神!
恩师您的学生已然长大成人,也不会任何事情都听您的“殷殷叮嘱”,我有我的处世原则,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会做得比您想象的更好些,只不过不是用您所教的方式,您健康长寿,好好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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