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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是尽头还是你

另一边是尽头还是你

作者: 一个人地狂欢 | 来源:发表于2018-09-22 16:35 被阅读11次

       

        这个城市没有太现代化的风格,街道旁的古树,也有几百岁的光景,市中心最大的一个商场不过6层楼,到处尽是些灰色混凝外表的房屋,没有大城市的灯红酒绿,也没有一夜暴富的传闻。只有一条河,一条孕育着小城的河。黎芳一毕业就回到了家乡,父母亲还因此念叨了她很久,但心里也是希望她能回来的,外面没有那么好混,他们是希望她能回来的,爸爸托关系给她找了一个专业对口的会记工作。就在小河附近的一家小公司里,她不想着如何快点融入这个办公室的环境,也不想和同事有过多的交集,每天把自己放在各报表之中,在办公室里除了必要的公事不多说一句话。不过她喜欢小动物,也为了不让无聊的时候觉得孤独,她决意为自己找个伴,养只小狗,填补她单调的生活,黎芳还给它取了个名字-黄仔,每天一到点就下班,到家吃了晚饭就带上黄仔上河边就溜着黄仔到河边走走,黄仔腿短,可跑起来四条腿就像上了发条一样,一点也不含糊。她也不想黄仔累过头,常常放慢自己的步调。

        黎芳一点也没有想过未来,只知道这样的稀松的平常日子让她安心,没有大起大落,也不至于沦为大悲大喜。但生活不这么想,他喜欢看些意外的事情,厌恶一成不变的步伐,总想着办法找你的茬。这不黎芳又被父母逼着去相亲了,她从没有过谈恋爱结婚的想法,现在这样就让她觉得不错。可上辈总想早点抱上子孙,妈妈常常她面前念叨“人也不小了,该找个对象了,大了嫁不住去还赖在家里不成?”“知道了知道了”黎芳听到这些不由得腻烦,来来去去总是这几句,只好答应她去一次。

        听妈妈说他也是会计,她想了想既然是会计应该还不至于无话可说,她随便穿上一件米黄色的外衣,下身穿着一件蓝色的牛仔裤,看了看镜子觉得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她离开家,因餐厅离家实在是不远,她想走着去也挺好,夕阳用它今日最后的余光照在灰泥色的马路上,看着远处的路也是明晃晃的,像和天拧在一处,把黎芳的心里也看的明晃晃,不多时到了约定好的地方,她推门走了进去,店员迎面笑着走来“小姐你好,请问几个人呢”,黎芳笑了笑回道“有一位叫周良的先生预定好了的,37桌,”“哦哦,麻烦您还跟我走段路”店员说完就向右走去,她紧随着店员的步伐,在经过大厅后,到了一个格局比刚才稍小的地方,这的人比大厅少了很多,不过大都是些情侣,看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店员停住了“小姐您好,那就是37桌的周先生”,顺着店员所指的方向望去,在透明玻璃窗的座位旁坐着一个身着黑白格子衫的男人,看上去有点胖,还留着一点胡子茬。黎芳心里头有些失望,可还是微笑着走了过去,到了桌前站定她才问道“请问是周良先生吗”正在玩手机的周良像是意识到什么,即刻站了起来“不好意思,你就是黎芳小姐吧”“嗯,那我能坐下来了吗”,“请坐请坐,不好意思,一直在玩手机没注意”他憨笑着坐下,周良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相亲了,也顾不上多么拘谨,主动找了些话题说了起来。

        黎芳也不便不回答。聊着聊着听到周良说他在福茂公司上班,她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我也在福茂公司上班,怎么没碰到过你呢”“这么巧,不过我是在业绩部上班,负责员工的业绩考核”“哦哦,我说怎么没看见过你呢,我在财会部”,黎芳语气显然已经和刚才大不一样了,也主动聊起了工作上的事,不像刚才那种应付的语气。人都是相互的,只有双方都给予了足够的热情才不会冷淡。只有一点让周良觉得诧异,来相亲的女生无一不提到房车的,这让周良更倍生好感。这倒不是因为他厌恶那些要房要车的人,人生在世无非是要一个家嘛,就需要一些外在的附属品让这个家显得稳固,可那些女孩儿一听没房没车脸就拉下来了一半,更别说什么好声好气了,往往不到几句话就不欢而散,周良心想“我们并不熟识,凭什么就要有车有房才能和你聊下去,虽然自己确实买不起房和车,有也不给你们啊”想到这他突然笑了起来,黎芳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嘛”“不敢不敢,只是你说的让我想起来一件好笑的事情”周良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了口。

        这会儿黎芳也被逗的前仰后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看到黎芳这样,他像是得着了鼓励一样,话越发多了起来。聊了许久黎芳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道“你喜欢小狗吗”“喜欢啊,我家就养了条小狗”她兴奋的像要跳起来“我家也有条小狗,正好让他两也可以做个伴”说到这黎芳有些脸红了起来,觉着自己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时沉默了下来,周良也觉着不好意思,也不便再多说什么。

        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静默的看着他们,看着来人,看着远去的车。周良看了看手表,已经11点多了,这边的几桌情侣早就没了影,黎芳也像是明白到了什么“哦时间是不早了,走吧”“嗯,我送你回去吧”“不必了,我可以打车回去”“不不不,晚上多少还是有些危险,走吧我送送你”

        黎芳点了点头也不便再推辞,一同出了门,上了一辆空的士,车里暗了许多,不时有窗外树叶间隙透过的光打进车内,影子层层叠在脸上,明暗的界限不断的更替。道了再见后黎芳上了楼,一看妈妈还在看电视没有睡觉,本想就这样悄悄的走过去,却还是被妈妈叫住“今晚相亲聊的怎么样”“哦,我的妈妈,真是糟透了”她嘴上这么说,脸上的笑意却都快挤在了一处。“你也不把你的牙齿先收好再说话”,黎芳笑着走开。

        后来两人越聊越熟,每次总会带上各自的小狗一起在河边走走,男人的狗也不大,唤作豌豆,常常走累了就在亭子中的石凳坐下,两只小狗还不嫌累,一下你追我,一下我追你,像是两个孩子,只管尽情的洒放心中的愉悦,黎芳觉得自己像在做梦,长久的寂寞被打开,陷进了温柔的泥沼,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任由自己的松懈作祟。

        时间过得很快,寻常的画面也极容易被打破,幸福倏地的苛刻起来,给画里的人当头一棒,豌豆忘了这里的人,它也什么都不顾的走了,去了一个不知道是哪的地方,去了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豌豆突然的消失,像一阵疾风吹过,只吹动了几片的树叶,什么也不拿走,什么话也没留下,就匆匆的离开,去到下一个需要它的地方,它应觉着自己有什么使命未完成,一声不响的走了。黎芳和周良到处张贴告示,想要找回豌豆,他们的伙伴,也是黄仔的伴。黎芳起初还充满着希望,觉得再怎么样也才两三天,还跑不了太远,只要多上些心总能找回来的。可一个星期过去了也没一点消息,这一个星期黄豆整天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也不吃东西,也不喝水,像是没了心魂,可豌豆看不见它的落寞和失意,狠下了心要离开,要去一个你们怎么也找不到的地方。

        一个月后两人不得不罢手,黄仔却让人担忧,近来日渐变得消瘦,更有些苍老的迹象,虽然也仍吃些东西,也照常会一到点就随着主人出门散步,只是听力也不如从前那么灵敏,找它总要叫上很久才会走过来,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整日趴在窗前,纵使阳光再刺眼,外面的风再大,它连眼睛也不眨一下,活似一只雕刻好的像,只是下雨的时候才会在窗前跑来跑去,这大概也是因为狗走的那天也下着雨,或许正是趁着雨它才想到自己该走了,该去自己应该去的地方了。黎芳依旧每天和周良去散心,只是少了一只狗,可人还得继续生活,他们没有往日那么活泼的对话,可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悲伤,只有黄仔,只有黄仔不需要做任何的掩饰,它不知道什么是罢手,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只是唯一能确定的是狗走了,去了一个它找不着的地方。

        慢慢的小黄仔变得怪异起来,每天喊它也不搭理,常常跑着跑着会突然不着方向的乱蹦,看到对面而来的狗会狂吠不停,偶然看见小孩儿也会不受控制的跑去,想要用头把小孩撞倒,小孩早已被吓得坐在了地上,黎芳用力的扯着绳子的另一头,可黄仔早不是当初那个小不点,一年的光景让它变得高大起来,可也看着苍老,还是周良双手用力拉回,才结束了这场闹剧,幸而对方的家长也没有趁此要求赔偿,黎芳二人连连道歉,围观的人群也只得散去。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周良想要把狗卖掉,不想每天带着个定时炸弹,可黎芳不愿意,不想就这么把它抛弃,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便把它带到了当初它住的地方,问了宠物店的店主,店主看过了小狗,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我真帮不上忙,不好意思”。黎芳为难的笑着离去,又找到一家宠物医院,她苦笑着看着医院的大门,想到这应该是最后的路了,巧的是,医生也用了店主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话,一个字没多一个字也没少,像是一个人说出来的,她失落的走出医院,望着它的眼睛,黄仔依旧像什么都没发生,像是失去了感知情绪的能力,看到主人的嗒然的样子,也没有什么更多的回应,依旧走它的路,这个世界都好像与它无关,是啊,它又能知道什么呢。黎芳想了很久也不知如何,但是不做些什么它早晚有一天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她拨通了周良的号码“出来走走吧”电话的那一头沉默了许久才又有了声音“....行,你在哪呢”“老地方吧”,嘟嘟嘟.....,说完这句话黎芳关掉了手机。半个小时后到了约定的地点,两个人,还有一只狗,一前一后的走着,月光撒上白银铺散在石子路上,亮了一旁的矮草,它直摇晃着头,像是一位做学搭对的诗人。迎面走来了一个小孩儿,手牵着家大人手,走的不快,也快不起来,周良二人心中正是烦扰,也没心思看对面而来的人,也忘了它的癫狂,它欢蹦着过去,绳子早已松了她的手,它像是牛看见了红布,兴奋得往前冲,孩子眼看着它朝着自己的方向跑了过来,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黄仔疯狂的冲撞上去,孩子惊恐的喊叫,还在想事情的周良貌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黎芳先跑过去拿起套绳使劲往回拽,等周良反应过来时孩子已经哭喊起来,他快步走过去抓住黄仔的套索向上提起,它同这脖颈上的套索一起悬在了半空中,随之被用力摔在了地上,它在地上躺着,嘴角溅出了几点殷红的血滴,身体随着呼吸起伏不迭,它像是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只顾着呼吸,在所有人都以为要结束的时候,它奋力的挣扎着爬起,踉跄的向前小跑,一会儿向左偏,一会儿向右倾倒,摸不准方向,黎芳紧追上去,小跑的速度迟缓起来,眼看着要没了气力,它向一边的草丛倒去,黎芳看呆了眼前的一切,她一步一步的挪过去,形同一个走尸,仿佛她才是那受了伤的小狗。

        可它仍不死心,努力的撑起自己,刚想要迈腿,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跑到一个不用分辨的世界,可身体只管不争气的倒下,好几次的失败才让它放弃,最后挣扎着趴下,只余下了呼吸,急促的吞吐着空气,呼吸渐而变得平缓,眼神也愈发的空阔,空阔的好似什么都没剩下,像习惯了病院里生活的精神病人,看什么都是呆愣愣的。黎芳盘曲着双腿在它的一旁坐下,用双臂环抱住了小狗,它没有挣脱,也许是没有了挣脱的气力。黎芳眼底直泛起了水花,打着转,聚结成了一个个晶莹的水珠,顺着脸溜滑了下来,滴落在小狗棕黄的毛皮上,和没来得及凝固血滴融在一处。它还是那样平缓的出气,可出来的气声越来越小,眼睛也由空阔的大慢慢的变小,头也不住的向下垂,它感觉到自己像是要睡了,眼前的一切模糊起来,突然一个熟悉的影子出现,将要闭目的双眼又猛的睁开,可又什么都没有,它摇了摇头闭上了双眼,平稳的呼吸终于停止,它可以不用再思考,不用再糊里糊涂的做傻事,更不用想着豌豆的归来,因为当它再一次的睁开眼睛,它看到了豌豆,豌豆来回跑着跳着,像是告诉它赶紧起来,一起走,一起去玩乐,不用再受到什么管束。四下是白花花的一片,只有它和豌豆,只有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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