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亲节。想到了打电话,但是没有打,宁可绕开今天,明天打。专门为说一句父亲节快乐打个电话,反而显得矫情。有很多话,似乎只能在这个地方,自己说给自己。
很长一段时间,我不能谅解我的父亲。小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凶神一般的存在,我跟我姐没少挨打或者挨骂。原来欢天喜地的一家人正开心,他一来,气压立马低下来,所有人都立刻噤声。
可奇怪的是,他在我们面前总是板着一张脸,跟其他人却总是乐呵呵的,经常开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并且经常变现出非常高超的沟通技巧。这让我非常惊讶,甚至愤懑。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有两面?为什么要把最不好的一面留给我们?
十五六岁的时候,我进入到叛逆期,开始公然挑战父亲的权威。我的反抗,让父亲措手不及,他一直以为他的儿子是一个懦弱的、逆来顺受的,殊不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谋划着反抗。对于我的反抗,让他非常恼火,他一直嫌弃我懦弱,但是当我不懦弱的时候,他又适应不了。他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仿佛是整个三观都被我颠覆一般。我俨然是一个胜利者。
但是我只是偶然挑战一下而已,大多数时间,我都选择隐忍,因为我没有想到我的挑战没有让他愤怒,而是让他觉得伤心,这反而是我于心不忍的地方。于是他以为我反抗不成选择了屈服,又开始得意洋洋了。我那个时候才慢慢明白,他看起来那么不可一世的外表下,其实藏着的都是虚弱。
父亲不再是我的信仰。此后我越长越大,更习惯于用母亲的方式,来处理跟他之间的关系。知道怎么因势利导,知道怎么不去触碰他的着火点。
我跟父亲越来越像是玩跷跷板,我的力量越来越大,但我知道父亲的性格,总是会故意地踮着脚尖,让他觉得他那头更重。
之后他年纪越来越大,不用我伪装,他也知道此消彼长。他主动地跟我打电话,拉家常。我的心里不仅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充满了心酸。
父亲,真的很怀念你以前一样暴跳如雷、不可一世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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