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悲歌朝天阙07

作者: 紫上薰 | 来源:发表于2015-07-23 10:22 被阅读156次

    EPISODE 2 不被祝福的爱恋·不可撤销

    朱孝佳呆住了,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向自己说这样的话,大脑一时消化不了这些言语,可是泪水早就被他打动,出卖了内心。

    “傻瓜!”俞泽亮带着怜爱的眼神,刮了一下朱孝佳的鼻尖,“哭什么呀,这么容易就被我感动了啊,那我可真轻松,都不用去构思什么甜言蜜语了。”

    “你想得美!”朱孝佳慌忙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却窘然发现自己又说了傻话。

    果然,他就那样笑了起来。虽然没有一点嘲笑的意思,却惹得朱孝佳很是嗔羞。就在她要露出怒意时,俞泽亮止了笑容,转回头,望向天空。

    “看!”他伸手指着天空,然后张开握住的拳头——“啪”地一下,有一颗流星划过朱孝佳眼前,不停在眼前闪烁。

    “这是……”

    她终于看清了剔透的折射着阳光的被穿成一串的星星,美妙得不可方物。

    “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他居然记得!多少年了,长大后的他居然还记着。

    “这些水晶的星星,就是我的坐标哦。你要挂在手机上,不离不弃。”

    俞泽亮说着,举起朱孝佳的手,支使着她的手指穿过挂链,两个人的手掌轻轻地擦身而过,然后那一串流星就挂在了朱孝佳的指间。透过温婉的阳光,朱孝佳看到它们身上的棱角,还看到他们身上的字刻:L&J。

    那瞬间,朱孝佳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感觉,但她还是很懦弱,懦弱到都不能大大方方用笑容去答谢幸福的光临,那不争气的眼泪又跑出来肆虐眼眶。

    天空似乎也被感染了,变得一样懦弱,它落下一滴眼泪打落到朱孝佳的睫毛上,然后一滴一滴又一滴……太阳还没来得及藏好它的身躯,倾盆大雨就泼向大地。

    俞泽亮把朱孝佳从草地上拉了起来,举起手臂也挡不住无处不在的大雨。

    “现在怎么办啊?回不去了!”

    “跟我来!”俞泽亮拉起身边的手,有力地踏落一地水花。明明跑得很快,却仿佛是慢镜头的电影,连接的手掌一起握住了那串星星,迈着同样的频率在雨幕中穿梭。

    “就在这里躲一下好了。”我们冲进一幢公寓的入口处,衣服和书包都已经湿透贴着身子。

    “我就住在这里,上去弄干衣服吧。”

    “你……住在这里?”朱孝佳有些意外地愣在原地,这一幢公寓对于一个男高中生来说,未免太奢侈了。

    “是啊。”俞泽亮拉起我的手,按亮电梯灯,“来吧。”

    朱孝佳被俞泽亮牵着,呆呆地跟着他走到房门口,看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然后被他拉进房间,关上门。

    “洗个热水澡吧,湿衣服放进烘干机,很快就会干的。”俞泽亮从衣柜拿出一叠衣服,“先穿我的T裇吧,嗯,是很干净的哦,放心好了。”

    朱孝佳呆愣愣地接过俞泽亮递过来的衣服,被他推进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脱下湿漉漉的衣服,莲蓬头里喷出热水,雾气把我淹没。当她穿上俞泽亮的衣服,抱着一堆湿衣服遮在胸前,惶惶地走出浴室,俞泽亮裸露着上身呆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抓起干净衣服挡在胸前。

    “烘干机在这里,你把衣服放进去,然后……”俞泽亮讲解完烘干机的使用方法,顺势拿起朱孝佳胸前的衣服要塞进烘干机,却被她一把抢住。

    “你……你快去洗澡。”看着他疑问的神情,朱孝佳窘迫地说,“我已经知道怎么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快去洗澡小心感冒了。”

    看着一脸疑惑的俞泽亮进了浴室,朱孝佳才松了口气,等他离开了房间,她才把遮挡在胸前的衣服放进烘干机。听着干衣机的“轰轰”声,就这样零距离地感受着俞泽亮也曾零距离接触过的衣服,心里忽然一片空白。

    “我好了,你的衣服烘干了没?”不知过了多久,俞泽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啊,我……那个好了,我这就拿出来。”朱孝佳背对着他不敢看一眼,慌忙地打开烘干机,手忙脚乱地取出衣服,可不争气的内衣却偏偏掉在地上。

    “啊!”朱孝佳惊慌地喊了出来。更惊慌的是俞泽亮愣在了她面前,看着脚上横躺的内衣。

    就这样时间尴尬地静止在原地。

    好像很久很久之后,朱孝佳就睁着眼看着俞泽亮把自己的衣服放进烘干机,打开按钮,然后弯下腰,从地上捡起“罪魁祸首”,叠放在一边的桌台上。他就这样亲吻了傻愣在原地的额头,朱孝佳却因此石化在现场。

    手中的衣物被挪到了桌台上,忽然空旷的双手让她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啊……那个,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朱孝佳慌乱地企图打破这样尴尬的对峙。但她却看到俞泽亮脸上的光芒暗了下去,坐在床沿边,低下了脑袋。

    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仿佛嘴角溢出了冷笑,轻微的叹息:“你知道的,我妈……总是丢我一个人。”

    朱孝佳想起小时候见过俞泽亮的妈妈两次。第一次是她把俞泽亮领到奶奶家,第二次却是在三个月后的傍晚。那时候天色还早,她和俞泽亮排排坐在板凳上一边扒着饭一边望着屋外。然后有一抹鲜红的身影——也许当时并没有穿红衣服,朱孝佳记不清了,只觉得是鲜红的身影——从窗前经过,她就听到俞泽亮甩下碗筷的声音,再回头时已不见了人影。

    等朱孝佳端着饭碗好奇地出去张望时,看到俞泽亮很兴奋地冲向那个红衣女子,开心地喊着“妈妈”,可她只是笑着摸了摸俞泽亮的脑袋,便扯开他,向奶奶的屋里走去。

    俞泽亮就在门外守着,等朱孝佳吃完了饭,他还是愣在原地,从他的眼睛里折射出期待的目光。然后当她母亲,那个美丽的夫人出来时,只是从皮包里掏出一叠纸币,放到俞泽亮的手里。

    “小亮要听陈老师的话。只要乖乖的,你想要买什么都可以,妈妈把零花钱都给你了哦。”女人再摸了下俞泽亮的脑袋,就姗姗然离开了。

    “哇!”那时候的朱孝佳非常吃惊,“你妈妈给你这么多零花钱啊?我看用都用不完。”

    可那时候并不明白,她没发现俞泽亮眼眶里的湿润,和捏得死死的手指。他什么都不说地跑出去,却蹲在了大门口,低垂着的脑袋和现在房间里的这个长大的男生,重叠在一起,几乎未曾改变。

    朱孝佳心里忽然疼痛起来,原来自己比俞泽亮幸福多了,有那么多家人的照顾和关心,可是他好像从小时候开始就只是一个人。那个看起来顽皮的男孩子,却从小都没有可以撒娇依赖的亲人陪在身边。如今他身上的那些光芒到底是怎样才能散发出来,照亮自己,却从来没有表露自己的难过?

    朱孝佳开始心疼,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她忘记了胸前的尴尬,把那低垂的脑袋拥入怀中。她感到了一些些湿热,然后怀里的人站起了身子,更用力地回抱住自己。

    低垂的脑袋,吻住了嘴唇,轻柔却又用力地吮吸着的灵魂。体温从唇齿之间升起,然后蔓延到到四肢到全身。越来越厉害的颤抖贯穿了我的全身。朱孝佳的双手被他猛然握住,就这样,紧贴着的胸膛传来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提醒着她,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应该的。

    但她却没有抵挡住俞泽亮的温度,闭上了眼睛,让自己沉沦。

    暴风雨凶袭而来。

    朱孝佳听着身旁平稳的呼吸声,望着天花板,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如果在一天前说,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一定觉得不可能。可是一旦事情真的发生了,她却好像做了一个梦。直到此刻清醒过来,看着身边这个熟睡的闯进心里的脸庞,脑间闪过千回百转,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不敢去想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轻轻挪开了他的手臂,蹑手蹑脚地穿上衣服。口袋里摸出那串手机链,闪亮的棱角用力地握在手心。疼痛,嵌在肉里,生生顺着血管传递到心房。

    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俞泽亮,就这样偷偷地逃走了。

    街上亮起了闪闪灯光,朱孝佳努力放缓脚步,放缓时间,放缓思路,然后当她打开家门的时候,看到桌上的蛋糕盒和妈妈责问的脸庞。

    “怎么这么晚回来?去哪里了?”

    “我……刚才要回来的时候下雨了,所以就在学校里,等雨停了才回来。”朱孝佳愣了愣,然后放下书包,从书包里拿出成绩单:“成绩单在这里。”

    妈妈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就好像获得了满意的答案,她出奇不意地没有接过成绩单,而是径直走向餐桌,打开蛋糕:“今天是你18岁生日,妈妈买了蛋糕等你回家吃。结果你这么晚回来,爸爸临时有事情又出去了。”

    妈妈关灯点亮了蜡烛,而这点点烛光映在眼中,朱孝佳忽然觉得一阵晕眩。

    “来,许个愿吧!”

    许愿?许愿……她不知道要许什么,脑海中一团糟糕。

    “孝孝,你怎么了啊?”妈妈看着愣在原地的女儿,不禁问道。

    “我……妈,可能刚才被雨淋到着凉了,我头很痛,先回房了。”朱孝佳说完逃也似地冲回房间,听着房门重重关上的声音,把自己裹进了毯子里。惶恐、慌乱、害怕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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