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上一章：她的城（三）
四
我冲入了15元，创建好了账号和人物，进去不断的做着任务，漫无目的，双眼感觉异常的承重。李亦泽依旧不亦乐乎的玩着游戏，我看着这同样的色彩与画面。我听到了他的笑声，似乎为自己拿到了什么好装备而高兴着。不知为何，我心一酸，竟然哭了出来。我立马站起来跑到了厕所里，将门锁了起来，听着我那游戏中指导员说出清脆的声音。
“冒险者，干的太棒了，去开始你的冒险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改变这个世界的。”
无论我怎么用手掌擦拭眼泪，它依旧不受控制的掉落出来。我尽力摆出笑容，希望能用笑容来带动我情绪的改变。
我拿出手机看着屏幕。
极其恶心。
我从未见过如此别扭的脸，强行扭曲的五官，紧皱的眉头，紧绷的肌肉妄想将嘴角上扯。一张极其不和谐的脸，犹如杀虫剂下的扭曲的昆虫一般。
我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后从厕所里走出来。躺在床上，白色的天花板与那没有尽头的卷纸一样扭曲。
“我先睡了。”
“哦。”言语冷漠不堪。
梦龙的《恶魔》如往日一般响起，这真是一个愚蠢的决定，将自己喜欢的歌设为闹铃。
10点27分。
我曾尽力将一切揽入我的大脑，一股脑，什么也不排除将所有东西装进去，最后发现毫无作用。或许潜意识中改变了很多东西。我如今已不再热爱那少年热血动画。
污浊不堪，没了激情，没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整日无所事事，但或许什么都没变，回归最初来到这世界的状态，什么也不懂，什么也没有，只有对生命最真切的渴望。
吃与睡。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刘铭。对话框中显现着扭曲的文字。
“在哪儿呢？喝酒去不去？”
“喝酒？大白天的喝什么酒。”
我不知道酒这种东西有什么值得所谓的成年人沉迷于其中。
苦涩。
只是为了所谓的不得不喝的气氛么？无聊至极，可笑。
“喝！”
无奈一切都敌不过无所事事，这就是最原始的欲望，吃。
我与刘铭在校门口相见。
“这大白天哪有什么酒吧开着？”
“跟着哥哥走，吃遍天下都没问题。”
我白了他一眼。
“你今年大几？”
“你哥哥我今年研三。”
比我大，但仅仅只是比我年纪大。我并未将他当作年长者来看待，甚至我未将他当作“人”来看。他并不完整，他丧失了一些东西，他少了些东西，他似乎在渴求着什么。
“你为什么在这儿？”
没有存在，他在这儿，但不属于这儿。他眼中噙着泪水，打着转，但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有些事你不懂。”他闪避着我的目光。
对啊，我不懂，我又不是你，你也不是我，谁会懂得谁呢？宙斯将人类劈成了两半，人耗尽大半生一直在找寻另一半。可是到头，即使拥抱在了一起，他们也再也无法融合在一起了。曾经属于你的部分都无法理解你的存在，永远的残缺。
我好奇心愈发严重，想要等会来一个酒后吐真言。
他将我带到了一个停车场，令我惊奇的是这停车场中有一间酒吧，24小时营业，犹如高速公路上的休息点，酒吧附近停着各种各样的车，除了一辆面包车改装的房车全都布满灰尘。这儿除了酒吧门前亮着一个灯牌以外，没有任何光亮存于其中。
推开门，走进去，里面颠覆了我的想象。没有晕暗的灯光，没有柔软的沙发。灯光亮的刺眼，每个木凳配套一张桌子，俨如高中教室一般。尽管如此，它让我产生一种晕眩的感觉。
酒吧爆满，男男女女，互相拥挤。但不知为何却略显冷清，没有充满律动的音乐，只有轻柔的纯音乐。他们安静的拥挤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刘铭摇晃着酒杯中的冰块，眼睛随着冰块转动，睡意来袭。
他在看冰块?不，他在看谁都不知道的东西，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东西。
犹如这众人，有所牵挂，无所方向。
门再次被推开，光似乎泄了出去，里面暗了一些。
“芸姐?”
她的出现让我有些惊异。站在门口的芸姐一愣，脸色刷一下，变得通红。
“小夏，你怎么在这儿?”
她看了看我身旁的刘铭，露出了异样的眼光。
“小芸，帮我藏的酒拿来一下，今天我要不醉不归。”
“刘铭，你给我消停点，他你先借我用用。”
说罢，刘芸拉着我的手走向了员工更衣室。她将门锁上，气氛略显尴尬。
“芸姐，矜持，要是康哥知道了，我定会横尸街头。”
“别给我瞎扯，你该不会真……前两天冰蕾还兴高采烈的和我说，你们周六要去看电影，你既然这样，就不要搞她了。”
“啊？”
我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眉间距离随着心情的放松，又拉开了些。
“你知不知道？刘铭他……”她大概试探性得问了问我。
大概听出刘芸想表达的意思，但没有任何感觉。转念一想，难道他是想把我灌醉带回去？哪有这么多事这几天都找上我。
“什么啊，你别瞎想，我们才认识不久。虽然我平时几乎不会和女生交流，但不代表我就是弯得啊。”
“这些事我管不着，但你不要伤害冰蕾啊。”她笑着道。
“芸姐，其实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谈恋爱。”
我看着刘芸，尽力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也将声音尽力说的自然流畅。
“你真恶心。”
刘芸的声音传入耳朵。我立马低下头，不敢看她，汗液浸湿了我的衣服，喘不过气。
刘芸抱住了我的头，她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是“她”？
不对。
我皱起眉头，看着刘芸脸色发红，我意识到这个行为存在着什么不可突破的问题。
“我好恶心。”
刘芸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立马调整我的表情，希望它不要扭曲不堪。
敲门声响起。
“小芸，就算谈话也太久了把，你们不要背着我搞事啊，好歹我也算这地方的小主人哦。”刘铭的声音回荡在我耳朵之中。
刘芸脸色更添一分红色。她一把拉开们，靠在门上的刘铭，差点摔倒在地。
“刘铭，少给我瞎扯，要不是看在大伯的份上，我都不会让你走近这酒吧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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