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标准是在不断变化的。
在历史上,审美就走过了不少弯路。
过去人类对美的追求,甚至凌驾于健康与生命之上。
即便现代提倡包容,但这里面总有一款是让你无法接受的。
维多利亚时期有毒的病态美
十九世纪中叶,肺结核随着工业革命和人口暴增达到流行规模的巅峰。
在抗生素未发明以前,患者只能看着自己的躯体日渐枯萎,直至死亡。
但诡异的是,维多利亚时期的欧洲人却浪漫化了肺结核的病症。
图:法国交际花玛丽·杜普莱西(Marie Duplessis),她于1847年死于肺结核,年仅23岁。而《茶花女》便是以杜普莱西为原型
在那个时代,最理想的美都体现在结核病人身上了。
如纤细柔弱的身材、透明且苍白的肌肤,以及细致如丝般的头发;
而肺结核患者由于频繁低烧的缘故,也会有闪闪发亮的眼睛,泛红的脸颊和猩红的嘴唇。
于是,女性便视其为美丽的标准,纷纷效仿。
而以上的这每一个病症,几乎都对应着一种或以上的有毒美容品。
1858年的油画《盥洗室》
晚上敷着含鸦片的面膜入眠,早上醒来用氨水洗脸,可以让女性皮肤日常保持透明白皙。
而重金属元素铅,这种亮白色涂料抹在脸上,能让自己成为人群中最“闪亮”的姑娘。
朱砂,这种公认的毒物则被用来当唇釉,使嘴唇更加鲜艳。
她们还会把柑橘汁、香水或颠茄水滴进眼睛里。
这样能让瞳孔扩张,看起来才能水汪汪,呈病人的濒死状。
1898年Dr. Campbell牌“安全”砷片的广告。图源:Nesster/flickr
而为了更白皙,女性美容中还推崇另一种剧毒的化学物质——砷,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砒霜。
当然,这种名为“蔷薇医生”的砷片并非用于外敷,而是内服。
和现在的美白丸一样,服用者需要每天小量服用,才能达到美白的效果。
只是更疯狂的女性,甚至还会用砷水沐浴。
而皮肤中色素丧失,正是长期接触砷后中毒的效果。
当然,神经系统和肾脏损伤、脱发、结膜炎、皮肤长出白斑等也会纷至沓来。
维多利亚时期的女性形象
勒到你五脏六腑漂移的束腰
当然,维多利亚时期的时尚,怎么少得了束腰。
当时,细腰就被看做美的象征。
而且腰越细,也代表着社会地位越高。
于是这些用鲸骨、钢丝、藤条等制作的紧身胸衣,就有了虐待女性的理由。
一方面,佩戴者会明显呼吸不畅,稍微运动就娇喘连连。
另一当面,女性的进食能力也会被束腰限制,体型也达到了日渐消瘦的目的。
而这种病态,正是当时女性所追求的美。
但这种极端的美,同样是需要付出健康代价的。
长期佩戴不符人体解剖结构的束腰,会极大地压迫到女性的胸、腰与腹部等部位。
x光下的束腰女人
早在上个世纪,医生们就指出紧身胸衣可导致胸腔体积减少、心脏负荷增加,引起子宫脱落、甚至是不孕症等。
而在19世纪的欧洲,就曾发生过多起束腰致死的事故。
再加上当时流行的长拖尾裙,更成了肺结核病菌窝藏的温床。
长寿的维多利亚美女,还真没几个。
中国古代的缠足
当然,谈及摧残女性的陋习时,必然少不了中国古代的缠足。
所谓缠足,是指用布将女性双脚紧紧缠裹住,以造成其骨骼和肌肉永久不可逆的畸形变小。
一般而言,女孩在四、五岁起便开始裹足了。
一直到成年之后,骨骼定型,才能将布带稍微松开。
但也有的妇女终身缠足,一直到老死之日都未能解开束缚。
x光下的三寸金莲
根据文献记载,这种陋习最早在北宋出现,到南宋已经开始流行。
而妇女缠足的风气在清代康熙年间,一度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尽管清朝廷统治者下令,禁止汉族女子缠足。
但这道禁令并没有起效,缠足妇女甚至还自发抵抗,依然缠足如故。
而目前考古证据显示的最早的缠足妇女,则是在南宋末年时代。
图:中国考古发现“最早的缠足妇女”是江西德安周氏,下葬于南宋咸淳十年(1274年),于1988年发掘出土
不过缠足为什么能流行的原因,则是众说纷纭。
有人认为,这与宫廷的审美导向有关,与“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有异曲同工之妙。
也有人认为, 缠足是男权社会下控制女性人身自由的手段。
将大脚缠成三寸金莲,女人就不能够随意走动了,好留在家中织布。
另外,还有人认为小脚女人走起来婀娜多姿,与古代男性的性癖好有关。
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缠足都对女性身心都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曾在中国生活多年的英国传教士阿绮波德.立德(也作立德夫人),就用女性的细腻角度记录下了缠足的中国女孩的悲惨童年。
“在这束脚的三年里,中国女孩的童年是最悲惨的。她们没有欢笑,……可怜啊!这些小女孩重重地靠在一根比她们自己还高的拐棍上,或是趴在大人的背上,或者坐着,悲伤地哭泣。
她们的眼睛下面有几道深深的黑线,脸庞上有一种特别奇怪的只有与束脚联系起来才能看到的惨白。她们的母亲通常在床边放着一根长竹竿,用这根竹竿帮助站立起来,并用来抽打日夜哭叫使家人烦恼的女儿……
女儿得到的惟一解脱要么吸食鸦片,要么把双脚吊在小木床上以停止血液循环。中国女孩在束脚的过程中简直是九死一生。”
缠足与放足对比
一直到民国后被明文废止,小脚在人们的认知中才逐渐由美变丑,最终走向消亡。
不过,这个虐足的过程与现代的高跟鞋也是一脉相承的。
民国时期在推行放足令时,民间一时还是难以接受大脚。
而高跟鞋在明末清初的传入,则完美解决了“大脚”的问题。
女子穿上高跟鞋只露出脚尖,从正面看来双脚依然小巧与缠足一般。
张嘴等于坟墓的日本染黑牙
现在全球人类都在追求着一口白牙。
微笑时露出珍珠白的健康牙齿,才是自信的表现。
但在日本古代,一嘴黑牙才是美丽的象征。
这种黑,并不只是不护理牙齿的黑,而是真的乌漆麻黑。
Ohaguro,就是一种将牙齿染成黑色的日本习俗,可翻译为“让牙齿变黑”。
染黑牙的主要原料为铁屑和五倍子。
首先是将烧热的铁屑浸泡在浓茶或淘米水中,再加入醋、酒等以增添染色剂的光泽。
为了加强染料附着在牙齿上的能力,他们还会混入五倍子粉浸泡数月。
这道黑暗料理放入嘴里,可以想象到有多让人作呕。
所以为了缓和不适感,在染色时日本人还会加入一些糖以调味。
当然,染黑牙并非一蹴而就的事情。
染牙者必须坚持按时涂染,有的人隔数天一次,有的人则需要一天几次。
平时忙于劳作的百姓是无暇顾及的,只有贵族才有时间又有钱染牙。
因此,一口黑牙也是贵族的象征,不但女的染男也会染。
在《源氏物语》中就形容到,女主角紫姬拔眉染牙后才“更美了”。
如果不这样做,出嫁将会遇到困难。
那为什么好端端的牙齿,日本人要把它染黑?
有部分学者认为,黑齿起到了丑化女性外貌,以避免强奸的作用。
而从功能上来看,染黑牙的做法不但不会损坏牙齿,反而起了保护作用。
因为铁粉附着于牙齿,可以减少牙齿与酸反应有健齿效果。
事实上,染牙这种习俗还在菲律宾、老挝、越南、泰国以及中国的某些地区存在。
缅甸的染黑牙女人
也有一种说法认为,染黑牙其实是为了弥补当年盛行的白脸妆。
因为将脸漆白在视觉上会让牙齿显得更黄,所以人们直接将牙齿涂黑。
确实,从远处的视觉效果看来,黑牙对容貌的影响并不大。
只是靠近一看,依然让人难以接受了。
当时西方殖民者刚登陆与世隔绝的日本岛,就被当地的日本女人吓坏了。
涂白脸和刮掉眉毛,硬要说还有一种异域风情美。
但她们的黑牙,着实是让殖民者崩溃了。
“那一口黑牙就像是张开了口的坟墓”;“化了妆的日本女人就是深夜的魔鬼”;“每次看到她们开口说话,都会不由得后退”。
所以到了明治维新后,政府也颁发了黑齿禁止令。
现在的日本,黑齿只会存在于艺妓的妆容中。
非洲摩尔西唇盘族
相信不少人都见识过走潮流前线的的“扩耳洞”。
亚文化非主流青年们,正在忍痛探索着自己耳垂的极限。
只要耳洞扩得越大,在这个圈子内就显得越酷越硬核。
但这种“酷”,在摩尔西人(Mursi)看来根本就是小儿科。
埃塞俄比亚的摩尔西妇女不但扩耳,她们还扩唇——拔掉下颚的牙齿,在下唇开个洞,以塞下硕大无比的泥盘。
到后期,摩尔西妇女的下唇能撑到比脸还大。
有的人甚至还能将下唇拉出,向头顶上翻,并穿过头部。
世界上最大的唇盘,周长59.5厘米,直径19.5厘米
不过,摩尔西妇女的唇盘可不是为了酷,更不是为了美。
唇盘的诞生,完全是为了让当地女性毁容,以降低其吸引力。
这样一来,当与其他部落交战时,摩尔西男人就不用担心自家的丑婆娘被人抢走了。
潜移默化下,这种丑陋的特征竟被说成一种“美”。
而下唇能塞下的泥盘越大,女人结婚前的价值就越大,能获得更丰厚的聘礼。
无独有偶,云南的独龙族也擅长于让女性毁容。
女人们会被荆棘在脸上刺出图案,再用西南桦染料上色。
等血流干,剧痛过后便形成了永远洗不掉的“黛墨青纹”,令人生畏。
这样外邦人就不会将独龙族妇女掳走了。
久而久之,独龙族女子“纹面”也被延续下来,一直到解放前才被禁绝。
云南纹面女
同样,藏南地区的阿帕塔尼人(Apatani)也是为了防止外族人来袭,才牺牲掉妇女的容貌。
除了纹面,她们的鼻子还会被锥穿并硬塞进木塞。
这样,便形成一个又黑又粗大的鼻头。
去掉木塞,这些妇女就会呼吸困难,犹如刀绞。
如今,这一陋习也彻底被摒弃了。
不过,非洲的唇盘族妇女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戴唇盘的陋习,并没有在非洲大陆消亡。
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这种带有大唇盘的非洲妇女就被运往欧洲和北美等地,在马戏团中展出。
直至今日,这种残害女性的做法,仍是非洲旅游的卖点。
每年来旅游的“现代人”,都会用猎奇地眼光打量着她们。
或许在贫困非洲,这畸形的容貌能用来谋生一日,都会被认为是一种“美”吧。
来源:SME科技故事追求美本来就是一种自由。但在历史潮流中几乎没人能避开“被审美”。
而以上极端的审美,也时刻提醒着我们“美”并不总是积极的,有的反而充满了病态。
说实话有点期待,未来的人类会怎么吐槽21世纪的主流审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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