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起与文字的结缘算来有四十多年啦!
在不算短的时间长河中,零零落落写下的文字也该有百万之数。但是,严格意义上说喜欢文字,并关注她、爱上她,每日与她朝夕相伴,也就是近一二年的事。正像夫妻从年轻时的韶华,把爱情尽情的挥洒,一路风雨伴着一路坎坷,只有相依相伴不离不弃,才能白头到老,而我到了白发苍苍时,才蓦然发现,一切喧嚣都音闇下来,只有文字静静地在灯火阑珊处——我惊喜、我诧异,我仔细看她,她依然灿烂地笑着等我,而我已两鬓风霜。
我与文字有着天然的姻缘,不过,我一直在处心积虑地利用她,从没把她真正放在心上。
记得上小学时,几乎所有的课本上的字,老师还没有教我都会啦,老师不在时我就是代课小教员;样板戏的所有台词我都能听过不忘,还能有模有样地演唱,没过几年被地区戏校选上,一脚踏入专业戏曲的学习,一学就是五年。戏校有文化课,我从来找理由不去上,幼稚的以为,唱戏的学文化没用,一门心思用在学戏唱戏上,还真唱出了名堂,我从入戏校门一直是戏校的尖子生,重点培养对象。毕业后,分配在市级的专业院团,按正常个人发展轨迹,我应该是在戏曲舞台上成为一个名角儿——直到前两年还有同学挪瑜说XXX的全国名角儿应该是我。但是,天不作美,按戏曲界的话说,祖师爷不赏饭,嗓子变声期没有变出来,也就是说,没有嗓子了够不上唱腔的调门。我一下子从白雪公主变成了丑小鸭。
苦闷彷徨中,文字以她闪耀的光芒,给我指出了前进的方向。我开始自学之路,暗下决心,台上不行台下见。一边随剧团到各地演出——台上跑龙套、一边就是逛书店买书——散戏后在后台看书,吃了不少读书的苦,我不断地写演员介绍、剧评,发表在我们的市级日报上。我发在简书上的小说《雪花*舞语》以及我的梨园系列笑话,就写的这个时期的感受。这一学就是五年,而且又学出了名堂,我被文化局借调到艺术研究所工作,专门采访整理已故和健在的老艺术家的资料,写出了几十万字的内部资料,这期间,我接触到了很多的戏曲名家和戏曲作家,与他们在一起办公一起讨论研究,学到很多的知识和做人的道理。我将在简书上发表的长篇小说《风雨南花园》里的素材,都是那个时期积累下来的。殊不知又一次命运岔路正在前边等着我。几年后,剧团开始搞改革进行人员调整,文化局主管人事的领导找我谈话,让我做出选择,是留在艺术研究所的话,就把人事关系正式调来,若是还回剧团,就任剧团的副团长。当时我想,要是留在艺术研究所,要与文字打一辈子枯燥的交道,哪有剧团工作红火热闹,风光无限,剧团对于我来说,那才是轻车熟路。我选择了后者。
现在看来:美酒咖啡代替不了粗茶淡饭,繁华喧闹代替不了耕耘的欢心。
我的选择,是一次与文字的失之交臂,人生匆匆,本无心文事,但文字又在前边等我了。几度风雨后,我又一次进入文化机关,调入文化馆工作,负责编辑文化资料,辅导创作文艺节目,给区领导做文化参谋,也叫文化秘书。在工作中是文字帮了我的大忙,这期间,是我写作的丰收期;写出了全市的群众文化工作调查报告,受到市领导的重视,并报送国家文化部;创作的诗朗诵,演讲稿、小品、儿童歌舞剧、话剧等,演出中受到观众的好评,均获得创作一等奖。那时,我常常给各机关领导们排节目,随手编写诗歌、演讲稿,那时俨然就是文化使者,我的小品《雨夜》还被艺术院校作为教学课本剧在一次次排练。命运却又一次给我开了个玩笑,也是对我对文字不忠诚的惩罚;我被领导点名去创办文化公司。这次与文字的分离竞达十五年之久。
文字对我的殷切期待,正对应着我对文字的冷谈抛弃。在江湖的浊浪,几番使我几乎沉沦时,生命之舟几乎翻覆的紧要关头,仍然是她——文字,稳住了舵把,更改了航向;在北京大观园,一位中年女老板,请我参观,她指着偌大的园子说,你能不能写红楼的实景小品?我如梦方醒,连夜趴在地下室的暗暗的小房子里一口气写出了三个小品剧本,其中的《刘姥姥梦游大观园》进行了实验性排练,获得好评,名震京城,接着一家文化公司请我加盟,在北京动物园创排歌舞剧,我写出了由大象、老虎、斑马等众多动物参加的童话歌舞杂技剧《森林音乐会》,我一声招呼;我曾任影视演员培训学校校长时结识的年青的演员们呼啦啦来到动物园,开始紧张的排练演出,并在那年的正月初一首演成功,据动物园大事记记载,我是北京动物园百年历史中创排演出的第一人。我庆幸,是文字的光芒,指引我沿着古圣先贤的足迹前进,我又一次获得了新生。我又暗下决心,与文字再也不分离。
我开始关注自己的内心,把余生的目标建立在与文字为伴,只有文字对于我是快乐的,每当写字心中都泛起无限的遐想,每当写字思绪就如泉水啪啪流出,文字自己在页面上跳舞,
我看着她,忘记了所有的烦恼,所有的江湖。我与文字喜相逢后,焕发出无限的活力,我能在边采访,边写出了十万字的著名河北梆子鼓师的传记文学《鼓情》,用了不到十天,这也是我获得的第一笔文字报酬。同时,我招聘几名大学生合作写出了二十万字的报告文学《五十春秋赋》,为我的戏曲母校献上了她五十年生日的贺礼!在品读座谈会上,许多老校长、老师同学们说:是含着眼泪看完的书,书里的文字把她们带回那青春勃发和艰难困苦的峥嵘岁月,她们更没想到,当年我这个戏校的尖子生,虽然在台上陨落了,但在文学天地里施展了文武;学戏的孩子能写出这么厚的书,这么多的字,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呀!
当激情岁月已离我而去,喧嚣的节目已经落幕,偌大的舞台左看看右瞧瞧,剩下的只有我和她,相伴的书籍满满地静躺在我的床边,我慢待她们已经很久啦。我将在齐帆齐写作成长营里好好学习,认真努力,过去已经过去,未来还没到来,我将在灯火阑珊中、在一盏孤灯下,有文字为伴不孤独,写出久在脑海中活着的《风雨南花园》中,那些我的爱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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