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一、梦醒

睁开眼的时候，楚文意识还不算清醒，看到室内明亮，知道时候已经不早了。

当正准备起身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听见外面有人喊道:“小文呐，还没起来啊，赶快起来。”

楚文听得清楚这是母亲的声音，脑子里却有些奇怪。按理说，母亲平常是不会喊自己起床的啊，今天是怎么了。

心里虽然觉得奇怪，楚文还是把门打开，却看到一位极像又不像母亲的老妇人。正迟疑，那名老妇人开了口: “怎么今天也睡懒觉，快起来帮忙。”

楚文听得很认真，这的确是母亲的声音，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可他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老妇人要比母亲稍稍大一些，白头发也多好多呢。

  他想也没想就问:“妈，你怎么一下子老这么多，都不像你了啊。”

  “胡说什么，妈不是一直这样么。不过说来也是，你都快结婚了，妈老了也是应当的。”

“你说什么！？妈？”楚文声音陡转提高三分，颤声问道“我要结婚了，和谁？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儿。”

“你这孩子，睡觉睡傻了还是故意逗妈开心，自个选的姑娘，睡一觉难不成还忘了？”楚母边铺着被子，边对后面的儿子说到：“快别说废话了，起来去帮你爸干活去，我也有事要忙，快起来奥。”说完转身走了，留下楚文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愣，一时间被那句话“你快结婚了”搅得更加不清醒了。

“这是怎么回事？！”楚文在心里大声的呼喊。他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自己昨晚明明还在写作业，一直到凌晨两点才睡去，怎么一觉醒来自己就要结婚了?这不科学啊，楚文明明白白记得自己还是一名高中生，作业压身，昨夜写得卷子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楚文转身做到床上，没有再想什么，只是觉得非常奇怪。非常奇怪，一睡过去再醒来，已是好几年以后，这是为什么？

此时，楚文心中这么一个奇怪念头。

二、梦里有梦

        再次见到楚文的时候，，是在他家的院子里。楚家已经张灯结彩，像是要办喜事的样子。

      众人都在有说有笑的忙着，只有楚文一人在思考着什么，走出了院子。对于现在的楚文来说，他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搞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只想弄明白一件事，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草草结婚，一点映像也没有。他才不愿意和一位素不相识的农村阿妹结婚。他早就有了深爱的人，那个纤纤的，可爱的小公主，在心里面已经住了很多年。别人无法想象那个小公主对他的重要性。楚文的青少年时光几乎就那么一位女子来充满。放弃她，不久等于放弃了他的一段人生么？不行，楚文必须去找她问个清楚。

      画面陡转，映入眼前的是一片树林。南方的灌木似乎总比北方的要高些，要绿一些。树林的一边是一条河道，河道泛着深绿色的水，缓缓地流淌。又一阵风吹来，吹起了岸边高坡青草地的草儿。高坡上有两个站着一动不动的人，应该隔着有六七米远。一男一女，谁也没有说话。女的轻轻挽起吹乱的青丝，一时之间，面容有些纠结的样子。男的正是楚文，谁也不晓得他是如何找到那位小公主的，也就是站在他面前的姑娘。也许他历尽波折，人海里茫茫苦求才有了这次见面。但是此刻他的内心是复杂的，以至于到了心爱的姑娘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又一阵微风吹来，楚文像是下定了决心准备先开口“:我…….”那姑娘急忙开口道“：我知道你来的目的”，这句话像是阻止楚文先开口。姑娘缓了一口气，又继续说“我知道你要结婚了，是你那位儿时玩伴小婷吧？她人挺好的，你们俩结婚很会幸福的。”

不知为什么，当那位姑娘说完这些话，楚文的心里咯噔一下，我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此刻内心的震惊。这些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都知道自己要结婚并且和谁结婚，自己却一点印像也没有呢？难道是自己出门太急，没来得及问问母亲？还是自己失忆了？楚文努力地甩甩头，顾不得理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忽然想起了那位叫做小婷的姑娘，在他心里一直是个安安静静的小妹妹。可是楚文却把她当作亲人来对待，何曾想过要与她共结百年之好？他想说的太多，想把自己的疑惑，不安，彷徨都说与眼前的小公主听。可是话到了嘴边，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谁也不知道这场谈话到底如何结束，结果是什么？楚文最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了吗？我也不知道。

  画面又是轻轻一转，这次是在一个干净空旷的校园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也说不清什么季节，水泥地面上有些浅浅的水坑，看样子应该刚下过雨。楚文站在一棵水杉下，环顾着四周。突然，大地摇晃起来，教学楼瞬间坍塌。像是想起来什么，他不顾飞石瓦砾，飞快跑向一座古旧的教学楼。再看到他人影的时候，他正在努力营救一位姑娘，从废墟中刚来出来。这位姑娘正是先前在树林中相见的那一位。她还在昏迷不醒，楚文就把她背到一座安全的院子里。不知过了多久，楚文就好像一直在旁边守候着。终于，姑娘缓缓睁开了双眼。我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位姑娘眼中没有被救的惊喜，只有失望，但是楚文傻傻的并没有在意。

过了一会儿，姑娘慢慢开口:“算了吧，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们都是同样性格的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从来不会放弃。而且我早之前和你说过的，我喜欢的是李小西，以前是，现在依然是。你喜欢我，我也知道，但是我对你真的没那种感觉。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我给你写过第一封回信上面写着什么吗？”

楚文内心在惊呼:我怎么会不记得，那件事仿佛就是昨天刚发生的一样，我怎么会忘！？只是他没有说出来。他还在疑惑，为什么这么多年里，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高中时候的事呢?再之后的事一点映像也没有?

楚文又一次陷入了沉思。和上次一样，只要他一陷入思考，便会自动进入下一个场景，仿佛冥冥中隐藏着什么。

荒野之上，满眼都是禾苗和白杨树。这里应该是南方的一个村庄，远处散落着几座土坯旧屋。四周应该是充满了鸟叫和虫鸣的，可是此刻什么也听不到，只有一个柔弱的声音在轻轻啜泣，回荡在耳边，一听便是一个女孩子。这声音使闻者也跟着伤心起来，不知是什么事能让一位年轻的女孩子哭得如此伤心。

她的身后不远处有一道高高的田埂，田埂上长满了杂草。草丛里趴着一个男的，看他的模样应该是在偷听。他的内心的声音告诉我，他就是楚文。而他偷听的那个女孩子，正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人，小婷，也就是他的未婚妻。听见小婷的哭声，楚文内心其实是很不舒服的，总觉得不是滋味，却又碍于情面不能出来安抚。

好一会儿，哭声渐渐小了，那位女孩子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另一个人说话。楚文倾着身子，一只耳朵靠近女孩子的方向，小心地听着。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我会给你洗衣服，给你做饭，给你给,你生一个小宝宝,可是你终究还是不愿意娶我。从小我们俩就在一起长大，你比我大一岁。我总喜欢围在你身边，但是你也从来不嫌我烦。看到我被别别人欺负，你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不管干什么，你都是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在那时候，我就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你。可是你后来去了县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等到你大学毕业……”

楚文起先听得泪流满面，对于这样一个柔柔弱弱惹人怜爱的小妹妹，他不舍得伤害。可面对自己的爱情，倾注了那么多的爱情，怎么会轻易放手。当听到小婷说自己大学毕业时，楚文心里大惊，又是大喜。这么说来，终于可以推断出自己忘了多少年的时间了。刚要去算，楚文脑袋里突然像是爆炸了一样。仿佛总有种力量要去阻止楚文思考，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上。一样地，这次楚文又跳过了偷听秘密的机会。

三、破梦

楚家大院里，还有几个族亲的姐妹在忙乎。楚文径直走向正在厨房里做饭的母亲。楚文大声问了一句：“妈，我高考考了多少分啊？”楚母嗔道：“你这孩子，着急什么，不是还没下来么。”听到这句话，楚文觉得有些不对劲，努力思考着。冥思苦想半天，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楚文大声叫道：不对！我不是已经大学毕业了吗？怎么还要高考？！话刚说完，天空好像骤变，厨房不见了，楚母和几个堂姐也消失不见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屋里依旧通明，楚文意识还有些不清醒。可能还记得那位绝情姑娘的话和那个小妹妹的哭声，一时之间有些迷茫。终于过了一会儿，像是本位与自位重合了，楚文才明白过来，刚刚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漫长而又清醒的梦。轻轻叹息一声，起身打开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