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宪辉是我新兵时的战友,也是一个逃兵,因为在一个班,对他印象比较深刻。前几年战友聚会,在一起回忆部队往事时,不知道是谁就聊到了他。胡涛说,王宪辉现在混的也不错,自己买了几辆大客车,跑河北石家庄到北京的客运,在北京也买了房,感觉比我们这些正常复原的人还强,大家都胡乱抒发着自己的感慨。想想当初的王宪辉,还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王宪辉老家是河北易县县城里的,大高个,1米85左右,长脸,比较白净,长得还帅气,说话拿捏着一股京腔,听着怪怪的。我们都是一起到的纠察排,刚开始,他不爱说话,感觉城府很深,就是那种谨小慎微的人,后来和我们也无话不说了。他在家是独生子女,因为上学谈了一个对象,学习成绩不是很好,高中没有毕业,父亲就让他到部队当兵锻炼,其实他不愿意当兵,加上那个对象也不上学了,要和他到南方闯一闯,造成他基本没有多大心思在部队工作。
那个年代,新兵阶段是比较苦的,不能和现在的新兵比。那时不光是新兵连比较遭罪,新兵下连到老兵班排吃苦才刚刚开始。新兵连的苦主要是适应阶段身体吃不消,新兵班长还是比较照顾新兵的,就像一个老母鸡总是要护着自己的小鸡仔。新兵下连,老兵过年,新兵下到老兵班后,一些脏活累活基本上都是新兵干,这还不是主要的,个别老兵总是以过来人身份欺负新兵,我们班就是这样。
副班长邵朱勇,浙江人,看着文质彬彬的,但打兵从不手软。我们下连到班时,班长休假回家了,他负责班里工作。新兵什么都不懂,只要犯错误,他总是狠狠的揍我们。那个年代,我们大多是农村孩子,也抗揍,班长打了,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上午训练一上午,中午还不能上床休息,怕给床单弄出皱褶,要整理被子,有时就躺在走廊里睡着了,晚上安排他的岗位,我们都轮班替他站岗。有一次连队检查卫生,我们班的被子标准不是很高,副班长很生气,把我们收拾了一顿,而后把几个新兵的被子扔到水房水池里,浇上水泡着,班里新兵连着半个月睡觉都没有被子盖,三月份的东北还是比较冷的。
作为农村的孩子,我们几个一直逆来顺受,但城里的王宪辉那受过这样的苦,他有点受不了。有一次和我们聊天时说要回家,不干了,我们几个还以为他说的气话,也没有在意。晚上他又收到了对象的来信,感觉像是要和他分手。第二天早上王宪辉和我借钱,说家里有事,下个月发津贴还我,都是同班战友也不会计较那么多,我借给他50元,虽然那时新兵一个月津贴65元,基本上满足新兵的日常开销。中午吃完饭,他说要到另一个连队看老乡,我们都没有在意。到了下午要操课训练了,还没有看到他回来,副班长就急了,派人去找,但大院里的几个连队都问了,也没有王宪辉的踪影。
副班长向连队进行了报告,连队干部带着部分班长分头到火车站、汽车站和网吧去找,但到了晚上也没有找到人。连长和他家里人取得联系,并派人到河北易县在家里等着他,半个月过去了,也没有王宪辉的任何消息。当师领导知道了这件事后,马上对连队干部和副班长进行严肃处理,也对王宪辉进行了除名处理,教训很深刻。
王宪辉的逃跑,给我们新兵带来了福音,连队规定老兵不准打新兵,不准欺负新兵,谁违反规定处理谁。王宪辉走之后,我们新兵基本上就和老兵一样工作了,再也没有老兵欺负新兵的事情发生,大家都比较感激他。后来听说他逃跑后,坐火车到了深圳,根本没有回家,也没有和家里人联系,在深圳和他对象打工赚了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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