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构思一个潘金莲死而复活的故事。本来已写了开头，准备今天闭关三小时写完，但上午发生的一件事，将我刺激地不能静心写下去了。刚好这件事也和“潘金莲”有关，我就将原来的构思束之高阁，写写这件事来好好吐槽一番。
01
今天上午，陪公司业务经理潘姐去见一个甲方，有些关键的技术问题需要我帮助解决一下。
后半夜的大风吹散了昨天的雾霾，太阳终于露出了全貌，阳光透过车窗照在我身上，暖洋洋得非常舒服。我一边开车，一边向潘姐了解项目的情况。
“这次见的是他们技术副总，投标时最大的竞争对手是他推荐的，我怕这次去了他给咱们穿小鞋。”潘姐坐在副驾驶上，双手拽着安全带，满面忧色看着我。
由于不用赶时间，我今天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心情也大好起来：“没关系，咱们用的设备比招标文件要求的还要好，材料都是国标的，咱们工程的所有技术参数都符合规范和标准，他怎么能给咱穿小鞋呢！”说完，我随着收音机的音乐吹起了口哨。
“你这样说，我稍微放心点了。他们的合作商都说，这个人很难相处，都离婚三次了，后两次娶的都是他秘书，很好色，所以见他我不敢一个人去。”潘姐掏出纸巾，擦了一下鼻子，她跟我一样有鼻炎，碰到雾霾天就难受，越紧张越流鼻涕。
“呵呵，不至于吧潘姐，人家毕竟在高管的位置，应该修养很好的啊。”我深踩一下油门，汽车在高速上狂奔起来。
02
离约定时间还有15分钟，我们到了甲方办公室。
“找一下门总，跟他约好了的。”潘姐对前台的小美女说道。（原谅我不能写他的真名，只好叫声“门总”了。）
“好的，你稍等。”小美女打内线进去，电话没人接，连续打了三遍，电话都没人接。“门总应该没在办公室，你们坐沙发那儿稍等一下吧，我等会儿再打。”
好吧，毕竟时间还没到，我跟潘姐坐到沙发上等着吧。五分钟后，小美女打电话进去，没人接；再过五分钟，小美女打电话过去，还是没人接。
眼看时间快到了，我站起来走到前台对小美女说：“麻烦您再给联系一下好吗？”小美女连续拨三次电话过去，还是没人接，她看着我，纵纵肩膀，摊开双手摇摇头。
我笑着说道：“这样，麻烦你把门总的手机号给我好吗？我们打他手机好了，毕竟他跟我们约好时间了。”
“那可不行，门总知道非训我不可，你们还是耐下心等会儿吧，我勤打电话进去。”她摆摆手，示意我到沙发坐下。
······ ······
四十多分钟后，电话有人接了，小美女示意我们进去。
比约定时间晚这么多，我心里那个气啊，把来时的好心情给冲散了。潘姐倒是好脾气，轻轻说：“谁让人家是甲方呢，别生气，啊！”
我摇摇头，跟着潘姐向办公区走去。
03
“你们公司咋回事，咋一点时间观念也没有，告诉你们九点半到，这都快十点半了才到，没听过浪费别人的时间就是谋财害命吗？”这位五十来岁，腆着大肚腩，秃着半个脑袋的门总，见我们进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厉声喝问。
“不好意思门总，我们9点10分就到了，前台一直跟您联系不上，所以没让我们进来。”潘姐对着他弯了一下腰，满面笑容的解释，“这是我们主管技术的苏总，您看有什么问题，跟我们苏总聊聊。”
门总瞟我一眼，用夹杂着方言的普通话说：“我就在办公楼呆着，咋个是联系不上，潘经理不要解释了，承不承认错误的没关系，先说正事要紧儿，你们先坐下吧。”
一句话把潘姐的笑容给噎下去了。我们俩在他办工桌旁的椅子坐下。
我拿眼扫了一圈，不大的办公室里放了一张办公桌、三把椅子、一组沙发、一组文件柜，文件柜旁边的衣服架上挂着件灰色的风衣，办工桌后面的墙上挂着幅书法作品，写的是杜甫的《登高》。办公室里一棵绿植也没有，白色的桌面上倒是摆着个相框，照片上，一个年轻的女子被笑呵呵门总拥在怀里，应该是他的第四任妻子吧。
门总将他肥硕的身躯扔进老板椅内，说道：“把你们找来是有个事儿商量，我们这不是着急交房嘛，想压缩一下你们的工期，提前进行消防验收，咋地也要提前一个月吧。”
我笑了笑，说“门总，你应该了解现在市场的情况，查环保造成很多厂子都停工了，材料根本供应不上来，提前一个月完工有些困难，但我们回去后重新排一下工期，尽量达到你们满意可以。”
“哎，苏总你这话我愿意听，有困难咱们要解决嘛，不能让困难把咱们吓到不是，你看潘经理，吓得一点笑容也没了，这么漂亮的脸蛋没点笑容多难看啊！”这老小子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侧着身子对着潘姐。
潘姐扬起嘴角，笑着说：“门总，你又说笑了，我是被钱愁的啊，你们该付的款已经延期一个多月了。”
“是你的钱咋还跑得了，我们大公司要走流程啊。倒是消防验收我担心，验收时正式通水、正式通电办不到可以吗？另外因为今年土石方工程不让干了，消防车道全完不了怎么样？”
“那可不行，”我怕潘姐不懂规范答应下来，连忙说，“这三个都是硬性条件，必须完成才能进行消防验收，否则，不能进行消防报验。”
“不行也得行，干活不随主，等于二百五，你们公司的人可不是二百五啊。”门总说完，伸出舌头舔着嘴唇，拿眼看着我。
“这样安全隐患太大，临时水临时电不安全，消防通道不完的话，如果着火消防车进不来，我们公司不能进行消防验收。”潘姐也有些急，声音高了点。
“什么？”门总拿眼瞄着潘姐的胸嚷道，“不给报验，我们找人报验，花多少钱从你们合同款扣下来。我就不明白咋地了，你一个乙方竟然敢跟我一个甲方嚷，你们乙方不就像婊子一样吗？谁给钱跟谁干活，你们不就像潘金莲一样吗？谁长得帅，谁有钱就跟谁。我们现在是甲方，我们出钱，你们就该像潘金莲一样，为我们做好服务！”
他的两个“潘金莲”说的非常重，说完偏着个大脑袋看着潘姐。潘姐的脸涨红了，紧闭着嘴唇，眼泪开始在眼睛里打转。
我彻底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气了，腾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对他说：“门总，你不要侮辱人，我告诉你，在现有条件下，绝对不可能进行验收，你如果找别人验收，我就举报你们，扣我们工程款，我们律师也不是吃干饭的。”
门总抬头看着我，说：“你们乙方，就得听甲方的话，我说你们几句咋地了，又没骂你们。”
“得，我们确实会为甲方做好服务，会听取甲方意见，但绝不是你这种混蛋甲方！”我说完，拉起潘姐朝外走，临出门回头骂了句，“你个混蛋玩意！”
04
回来的路上，天阴了下来，我早上的好心情也随着天气跑了。潘姐也给气得够呛，不停拿纸巾擦着鼻涕。
“他要是找事怎么办？如果压着不签字不给工程款怎么办？”潘姐不停的念叨。
“没事，这种混蛋在公司估计也不得人心，你回去就给他们发个联系单，告诉他们公司实情，以后需要谈的话让他们换个人，工程款不用担心，毕竟国家还有法律在那儿摆着。”我安慰潘姐说。
行文一半的时候，潘姐打电话过来，说对方总经理回电话了，明天会直接来公司给潘姐当面道歉。
我端起茶杯喝口红茶，望着窗外阴沉的天，心情倒晴朗起来。
05
昨晚在简书上看到“大饼不是博士”的吐槽文，列出广告甲方的七宗罪，感觉也很适合工程甲方来用，简单罗列出来，跟着吐槽一下。
第一，不尊重人： 在某些甲方眼里，真把乙方当成了服务业；
第二，协作混乱：他们每个人的意见都要毫无保留的接受，虽然互相矛盾；
第三，比稿骗稿：这在工程行业就是比方案骗方案；已经优化的不能再优化了，省的不能再省了，还要求你接着优化，接着给他们省钱；
第四，无知无畏：一行有一行的标准和规范，哪怕你是甲方也不能超越，提一堆无理要求；
第五，盲目跟风：别人省钱，别人验收，都是没突破规范，你跟风也别瞎眼好吗；
第六，不知所云：有些甲方，就只是知道自己是甲方；
第七，拖款欠款：有哪个甲方没拖过欠过，有哪个乙方没被拖过欠过。
非常喜欢文章里的一句话“越是没钱的甲方，越是事B，越爱吹牛B”。
我们不是潘金莲，你们也不是西门庆，别拿潘金莲来侮辱我们乙方。在侮辱我们尊严的时候，你们的尊严将变得更贱！！！
请别拿潘金莲来侮辱你自己的尊严，你不一定比潘金莲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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