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罭
九罭之鱼,鳟鲂。我觏之子,衮衣绣裳。
鸿飞遵渚,公归无所,於女信处。鸿飞遵陆,公归不复,於女信宿。
是以有衮衣兮,无以我公归兮,无使我心悲兮。
九罭之细密,鳟鲂之鲜美,诗经的起兴都极巧妙,如同舞台前挂了薄薄帷幕一般,影影绰绰,浮想联翩。高手过招总是点到为止,红楼梦里有那么多女子被描的有鼻子有眼花团锦簇,到了黛玉曹公偏偏不肯,单写一双眉,还似蹙大非蹙。九罭的诗人也绝非等闲,帷幕轻轻一挑,独艳艳一句“衮衣绣裳”。
你道:这只是件华服!
我只说:有的人裹上龙袍也不似太子。
你道:也有的人粗缯大布气自华!
我只说:偏偏这世上还有一种人,气韵华服两相宜,丰神飘逸世无双。
它低沉的鸣叫在水天间回荡,本应翱翔于长空鸿鸟如今却只能沿着沙洲水岸久徘徊。若一开场是惊艳,接下便该是婉约了吧!世上的戏文不都是这样写。没有前面惊艳的“衮衣绣裳”,哪会有后面“鸿飞遵渚”的婉约直抵人心;没有后面“鸿飞遵渚”的婉约,那前面惊艳的“衮衣绣常”也不过是一件摆设! 时光流转,大宋始来,那也是一位横亘古今的大才子,也写了孤独不尽,也写了鸿鸟徘徊,只可惜到了最后击碎人心:拣尽寒技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少年读诗总流留于惊艳与婉约,读到白头才一遍遍读出“公归无所,於汝信处”的那份温暖,那是你苍凉人生背后愿意始终托住你的一双手。
有人说此诗是美周公,有人说此诗是刺士大夫,还有人说此诗是深情留客之作。我只想说:我管你是谁,我只见善良与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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