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海海

当我涂抹完这副画的时候，我第一感觉就是：人海浮沉，谁可善待？有一种悲凉的感觉。面对这紫色，玫粉色，天蓝色，柠檬黄，白色交织在一起的色彩有点眩晕，有点着迷，就像莎士比亚的那首十四行诗一样：只要有一天有人类，或人有眼睛，这诗将长存，并且赐给你生命.....

调色板上堆满了颜料，厚厚的叠加在一起。丙烯颜料硬是画出了油画的快感。就那么一下下地在纸上涂抹着，涂抹着，像要把心里大块大块的情绪宣泄出来。本来就画天空，却画出了汹涌的感觉。那不是天空，湛蓝的天空是宁静，盛不了这多涌动。颜料堆得太厚了，有下坠感。用刮刀接应一下吧，不要让它流淌。刻意的切割有点疼痛，是来自颜料的吗？好像也弄不清楚。万物有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感知到了。涂抹了一层又一层，紫色打底又混了一层白色，一层天蓝，竟然交融出了一点点粉色，顿时就柔软了。胸腔里不再是涌动的感觉，有一种安定，又有一种新生。

那就是大海的感觉吧，那就画大海吧。但还是会有一点点的流动，撞击的感觉，难道是浪花儿？笔刮顺着思绪流淌，那就画有多浪花。浪花卷起几米高的样子，拍打着石头，仿佛有声又无声，忽远忽近的。一下下敲在心上。把岸边的石头冲刷了遍有一遍，每一遍都有新的浪花融入，又有浪花分离。我们每个人何尝不是在这浪里淘来淘去？或许未曾被淘净，但心却越来越明亮。

浪花的顶端要坠一些白色吧？那是光的馈赠，更是它自己色彩的升华，虽似分离却终究会汇聚。拿起刷子，在调色板上使劲蘸几下，毛刷的毛像开叉枯萎了吧，正是这种颓败才让浪花了坠上了点点晶莹。晶莹在阳光下也会折射出它的蓝？那是心底的颜色，永远不会变吧。

画完一大朵的浪花，舒适，安定又一些流动。刚才的悲凉已经消失了，剩下一些松弛。调色板上色彩已经混合在一起成了沟壑。我看了看调色板上的蓝又看了看画面上的蓝，总觉得缺少了人，是我自己吗？我不确定。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有红色的枫叶随风慢慢飘落下来。一叶知秋，我们随着叶子的飘落也结束了一段旅行。突然来了灵感，画一个色彩强烈的小人儿，当时画的时候没有感觉，画完才感觉像一个葫芦娃。静谧里又添了几分活泼，能量又多了一份热烈。

跟浪花相比，他小了很多很多，让我想起麦家的作品里《人生海海》里说的一句：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尔尔。是的，不过尔尔。

窗外，阴天了，起风了，叶子落得更多了，落了一地。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走出去，站在落叶里，感受它的一生。

一地的落叶

踩到木栈桥上，叶子就算堆积地再多也没有发出沙沙的声响，无声告白吧？大概它的一生就以静默结束。想起了陶喆的歌？《寂寞的季节》......

还是那句：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尔尔，不过尔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