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端午节,在电饭锅内热了几个粽子,又神使鬼差地放了几个鸡蛋和蒜头。其实不是无意识吧,端午节煮鸡蛋和蒜头,是老家端午节早上的必备食谱了。
虽然说端午节吃粽子是很小的时候就在书上知道的事,可是粽子是什么,味道怎么样,一直到十岁之前,都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
母亲在厨房做饭上的手艺算是一般吧。粽子这么富含技术的手工制作食物,对她来说,可能挑战很大。再说那个时候,哪有什么条件去包粽子呢。我后来见到的粽子,也是当地包的白糖粽或者红豆粽,干巴巴的味道一般。
我家的端午习俗很是简单:
给小小的婴孩缝制一个五毒包。用红色的布块,缝制成一个小小长方形的布袋,里面装了艾草,桃木段,陈皮,丁香,山奈等等五种驱虫辟邪的药草。制成一个个玲珑的香囊,给孩子戴在手腕或脖子上,为孩子安然度过酷暑献上最深的祝福。
大门的两侧要挂帮好的艾草束,在五月炙热的阳光下,艾草散发出微带苦涩的清香,弥漫到院子和房子里。
早上锅里要煮几头完整的大蒜,还要放几个完整的鸡蛋。当然还有最最重要的主角——蒸三角糖包。
天色微熹,母亲就拿出珍藏的雪白的面粉,琥珀色的红糖,放到红棕色的瓦盆里,倒上温热的发酵水,开始和面。等待发面的时候,母亲可能会到屋后或者不远的柴垛处,搂几把柴禾回来,也可能会把院子里乱跑的鸡群赶到屋后的草丛里去。忙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盆里的面发得差不多了,就拍拍身上的灰尘,洗把手,开始揉面准备包糖包了。
发好的面会再揉一会儿,就用刀切成滚刀剂子,再用手摁扁再擀成圆片状,再用勺子挖了满满一勺的红糖,慢慢地摁在面皮中间,大概估摸了一下,用手指拎起三等分的面皮处,让它们在红糖馅上面汇合后,用手轻捏粘合在一处后,再从边角向中心处开始捏起。捏好的三角糖包边皮儿直楞楞地立着。等做好的糖包又发了一会儿后,在锅盖冒白气的时候放进去,大大的桐木锅盖盖正压实后,母亲往往会在锅盖上放一个碗,碗里倒一点水。等锅冒白气(烧开)后再等碗里的水热得有点烫手的时候,就可以歇火了。
当我一次又一次从灶屋门口来回踱步时,母亲终于开始洗手准备掀锅了。馍篮子早早放在锅边,等母亲打开锅盖,蒸腾的白气弥漫了整个灶屋。空气中淡淡的麦香被浓郁的红糖甜香味儿挤压,满鼻腔都被红糖的甜香味沾满,口水也迅速地滋生挤占口腔的每一寸。看母亲一边用手沾水后,飞快地拎起一个糖包扔进篮子里,吹吹手再飞快地拎起一个.看着白白的糖包上,之前直楞楞的边边已经软乎乎地趴在包子上,可爱极了。
把糖包,鸡蛋,蒜头全部端到院子里后,等母亲说可以吃了,我也不怕烫手,虔诚地拿起一个三角糖包,顾不得欣赏它白白胖胖的样子,直接从一个尖角咬开,就能看到里面浓稠的糖汁往外冒。小心翼翼地吸一口,哇……又甜又黏糊糊的烫烫的汤汁流到嘴巴里,浓郁的甜味儿顺着嘴巴一直往下,真是甜到心里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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