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日常年暖尚遥，今年腊日冻全消。”杜甫的《腊日》开篇便充满了阳光明丽的味道，仿佛能感受到诗圣今儿个真高兴的心情。

数千年后的今日腊八，心情亦是美美的。昨晚泡好了各种豆类、米和红枣，早晨的红稠粥软糯香甜，一口气吃了两碗，食欲犹浓。一锅粥，三口人竟分而食尽。幸而多准备了一些食材，明早再来一锅，怎么着也得把这个“红三天”的讲究延续下去。

吃红稠粥，便想起姥姥姥爷。小时候，姥爷总是在腊八的凌晨三点起床做红稠粥。家乡小城人有个讲究，做红稠粥不能见红日，须赶在太阳出来前做好，否则易得红眼病。至于为什么见了太阳就易得红眼病，记不得当年问过大人没有，或者问过，大人们也不知道。随着好奇心渐消，后来也不想再追究为什么了。反正，这对我来说，于今仍然是个谜。

关于“红三天”的讲究，我猜想，一年一次的腊八粥做起来比较繁琐，吃起来比较香甜，美食大于天的家乡人一定是想把这香甜的日子延长几天吧。

开饭店以来，早些年没有闲暇做红稠粥，但店里的员工每年腊八节都能吃到父亲做的腊八粥。我们吃早饭比较迟，老父亲通常凌晨五点起来做稠粥，八点左右送到我们手里时，红稠粥还呼呼冒着热气。

近两年，上午不去店里，终于可以自己做腊八粥了。我做的腊八粥，食材比长辈们丰富了许多，数一数，多达十几种。电饭锅的普及，在时效上却比长辈们省心多了。不用看锅，不用费力搅动，不担心糊锅，插上电，香喷喷的粥自行熬煮保温，不必三更起，尽可放心大胆地梦周公。

按照惯例，过时过节，店里一般会比往日冷清。没想到，今日的顾客络绎不绝，竟比前几日多了好些。有摆摊卖年货的，亦有采购年货的，还有外地人来收款结账的。卖年画春联的，今天都出来搭桩架盖帐篷。

哦，过了腊八，年愈来愈迫近了。日子开始一天一天数着过，钞票开始一沓一沓流水似的花。从今天开始的日子，一天浓似一天蒸腾着烟火气息。这样的日子，醒脑提神，真带劲啊。

午后出门溜达，天气出奇的好，有点陆游诗句“腊月风和意已春”的味道了。街上行人居然不多，公园里三组跳广场舞的队伍也消失不见了。回想昨天超市里人山人海的画面，越发觉出腊月的忙碌。采买、洒扫、烹饪，迎接年的三大重任，过了今天就进入紧锣密鼓的阶段，任何娱乐活动都得为它们腾出时间和地方。

“今朝佛粥交相馈，更觉江村节物新。”过了腊八就是年，好期待这以后又忙碌又清新的每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