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年糕香

作者: 出水墨鱼 | 来源:发表于2019-01-05 15:28 被阅读6次
    摄于  崇仁黄家

            腊月将近,温度下降的厉害,阳光也被冻得躲在云的被窝里,许多不见出来。路旁虽是不落叶的树木,却也绿得那般有气无力,行人们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匆匆而过。这样的天气里,日渐冷清的街道上更显得萧瑟与落寞,于是,去古镇转一转的念头也瞬间打消了。

    街口转角处云烟氤氲,屋里溢出的光线填满了整个门口,成了街上唯一的一处暖色调,接着是一阵阵浓浓的年糕香味,没错,这弥漫在空气中的糯糯的米香,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味道。我便循香而去,凑个热闹,略显拥挤的房子里口人头攒动,仿佛街上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大家边各自己忙着自己的事,边互相搭个话,除了关于年糕的话题,更多的是家常里短。赶来做年糕的人们大都是我的父辈,或领着个孙子孙女,甚少见着年轻人,遇见个面熟的大伯,他说这些年糕是寄给他远方工作的孩子,总觉得自己家的年糕好吃,一年还要寄好几次。碾粉机隆隆的轰鸣声,蒸米灶上云烟升腾,依旧是熟悉的场景,只有年糕师傅们大都花白了头发。

    不知什么时候起,做年糕已是回家看看的一个理由,如过节日般,不似以前,做年糕是年前的一件大事。

    到了年底,人们收谷归仓,农事闲淡,九十村的茶厂也只有在那时才启封做年糕的机器,村里隔壁熟悉的大伯大叔,放下锄头,摇身一变就成了心目中景仰的年糕师傅。那些天里,小溪里,方井边,大箩小筐的洗晒起来,雪白的新米淘起来,家家户户,老老小小,做各自能做的事去。诸事俱备,待到做年糕那天,天蒙蒙亮,大家就把浸泡了一夜的晚米抬到茶厂里,以期能排个早位置,然而总是有比你更早的人家。繁忙的时候,这些箩箩筐筐可以一直延伸到大路上,当时没有取号等候的设备,可是大都井然有序,当然也有个别小心思的,或许是因为排队的时候实在太过漫长了,想着占个先,也因此总会发生点口角,然后又成了村里人的饭后谈资。

    虽然等得久,轮到自己家的时候还是欣喜的,首先要把这些米碾成粉,大人们抓住箩框合力一抬,举过头顶,把米倒入碾米机,这些米就变成了白花花的米粉,源源不断地从下方的口子里倾泄而出。米粉又细又腻,我总是忍不住用手去拍些个印子,于是整个茶厂里装米粉的箩筐都留下了我的印记。接着米粉还需要送到灶头蒸熟,最后才送到年糕机上做成年糕。期待以久的这道最后的工序,也是我最兴奋的时刻,烟雾缭绕中,只见师傅们熟练地把蒸熟的米粉塞到一个口子里,经过机器的工作,长条状的年糕乖乖地从出口慢慢驶出,犹如一列小型雪国列车,缓缓地行驶在传送带上,咔!的一声,坐在传送带旁边的师傅等候多时,手起刀落,火车生生被切成了一节节车厢,这就是我们的年糕了,全家总动员的时间到了!家里的孩子们早已占领了地上的一大张竹席,大人们快速地把年糕从传送带上轻轻的扔到席子上,孩子们则手忙脚乱地把年糕一块块整齐的排列起来,让它们冷却、晾干,动作稍慢一些,年糕就粘在了一起,想要再把它们分开就困难了。刚做出来的年糕还留有高温,搬弄年糕时那烫手的滋味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一番忙碌后,作为犒赏,人们总是在最后出来的一块热年糕中扯下一块,在木板上揉搓、按压,神奇地变成一只”年糕饺“,里面再夹上猪头肉、臭豆腐,那味道,又糯又香有劲道,有些手艺好的大叔大伯,还能做出兔子、猪头、元宝等模样,可是我们家大人没有这种技术,于是一直羡慕着。

    “麻兹麻兹真好食,糖蘸蘸多食块, 盐蘸蘸少食块, 酱油蘸蘸食半块”,年糕可炒可汤可炸,嵊州炒年糕,早已名满国内外。寒冬腊月里,从地里采一把青菜,放一餐青菜汤年糕,再捂一点肉冻,那味道,光想想着都能让人留下口水。从小到大,我吃年糕的样子就是:"一根麻兹囫囵吞“,也吃过各种外地”年糕“,总觉得不是那个味,那正宗的味道,除了美味以外,或许还着一点另外的味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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