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交易互‘别’白热化 同心协力接卖盘
赵老翰经过初步交锋,虽然用旁门左道险胜,可这说明不了什么。所以,赵老翰仍然处于焦虑之中。
李久如傍黑时来到义和顺。进屋就说:“赵老翰你真行啊,小手段使得不错,那些小门小户看你这么一搅和,他们都回来了。唉——,就是不知道能挺多久。说你大手笔,在取引所卖了两千火车大豆。我不希望这个交易所毁到我的手里。”
赵老翰拉着李久如的手,让他坐在沙发上。年青的赶紧沏上茶放到李久如面前。
赵老翰微笑道:“李二爷,以你的名望不会的,我看那个同甡和都来人出手了。多数铺子都不会同意天增长搅局。今天小试牛刀,明天估摸会更激烈。不过,你放心,这疙瘩都是中国人,大豆价太低了会便宜了小鼻们的。取引所那疙瘩我不能再卖了,卖也是正常的量,不能大出大进了。”
李久如担心地说:“也不知道天增长大掌柜咋想的,在这疙瘩开铺子,为何这么做呢?少量卖些,谁也说不出啥来,别整那么大动静,赚也就赚了。还想一棒子把谁㨟(hai)死咋地。他如果不是一下子卖出那么多,而且还连续不断地卖,我也不会麻烦你帮忙。”
赵老翰故作轻松地说:“李二爷说啥腻,咱哥俩谁跟谁呀。这么大事你能不找我吗?再说了,没有当年你帮我,能有我赵老翰今天吗?现在正裉劲儿上,再挺一挺我看也就过去了。我不信天增长卖空就能赚钱,咱们买空就得赔本。到时候的时候,如果咱买实,不知天增长能否拿得出那么大豆来,啊——,李二爷?”
听这话,李久如彻底放下心来,他想找赵老翰就对了,看这一阵子赵老翰出手的效果,让他看出了希望。
一夜无话,第二天,赵老翰又来到位于中国街的交易所。刚进交易大厅,一个三十左右岁的人拦住赵老翰说:“你就是赵老翰?”
赵老翰看他一眼,不知道这是谁,回头看了张辑铭一眼,示意他到交易牌前看形势。然后对那人说:“先生,你是谁?”
只听他说:“你不用问我是谁。我们大掌柜请你过去。”
赵老翰一听就愣住了:大掌柜找我?不亲自来请,打发一小喽啰来,就把我赵老翰领走了?我当过糟腿子,我怕啥!我是那么好请的吗?吆喝一声我就过去?你大掌柜咋地?我还是义和顺大东家腻!赵老翰用鼻子“哼——”一声说:“哪儿来的大掌柜?连个名头都没有,请我去,我就去?回去告诉他,若是是买是卖,找我的掌粮盘伙计去!”
张辑铭匆匆过来说:“东家,六分,我又吃进五百火车!”
来人听到后,一脸惊恐。
赵老翰摆摆手,装出不耐烦的样子说:“不要笔笔跟我算账,这点小事你就办了吧,还用跟我说?这位先生,掌盘的来了,想买想卖跟他说去!”说完甩开大步进入休息室,找个座位,坐那儿闭目养神。
张辑铭听赵老翰一说,马上就明白了,于是问:“是天增长吧,大掌柜想卖多少?跟我去填合同吧。卖六分还是五分呀?啊——,你说了不算数,这样吧,你先跟你大掌柜学学去,等我把那五百火车收了再找你!”
听到这话,赵老翰感到好笑。这辑铭配合的不错,这要是真学给大掌柜的听,一定会气个好歹的。
此时,交易正成对垒状态,多空双方互不相让。如何打破这僵局,就看赵老翰能不能挺住了。
从时间来看,现在正值十二月初,两卯的话就到年底,若是四卯就到第二年的一月未了。如果能拖下去,对义和顺来讲更加有利。这就是卯期延长,挺到战争结束。
而此时郭松龄造反正加紧进行。如果张作霖挺不住,就会一败涂地。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正当郭松龄军进入锦州后,率大军向奉天进发,战斗处于激烈的白热化状态。形势逼迫,张作霖准备下野。没想到和郭松龄联合进攻张作霖的冯玉祥,却突然变逛了,趁郭松龄大军向奉天进军之机,公然率军抢夺了直隶省,随即攻占了天津,为了拓展自己的地盘,把郭松龄的老窝给占了,断了郭松龄的后路。与此同时,又对拥兵观望的阚朝玺发动进攻,趁机夺取了热河。冯玉祥本来应该在郭松龄最需要的声援时候,帮助郭松龄,没想到他却出尔反尔,郭松龄只好孤军奋战。形势突然向不利于郭松龄方面发展,而此时松一口气的张作霖,正调集援兵源源不断地向郭松龄军逼进。双方在巨流河进行决战。也恰在此时,日本鬼子没有得到郭松龄许诺,也开始出面阻挠郭军出击。吴大舌头吴俊升又率黑龙江骑兵劲旅杀到,郭军遭到严重打击而溃败。郭松龄在潜逃一个村庄后,躲藏在菜窖里。吴俊升有一个叫王永清的部下,率队将郭松龄捕获后枪杀。这个王永清就是后来在梨树一带有名的土匪,号称“天下好”。因为抓获郭松龄立了大功,被提为少将旅长。
只所以说到当时的军政形势,主要是多空双方都在押宝。赵老翰做多,宝押在张作霖能胜上。而天字号的掌柜押在对立面上,宝押错了,这就让赵老翰捡了个便宜。
赵老翰觉得张作霖不可能失败,因为,他和奉天督军府采购大豆、高粱的粮秣专员有着紧密的联系,如果失败将对赵老翰不利。
此时,赵老翰正悠然地假寐,张辑铭回来了,他说:“这个大掌柜,一点情面都不讲。他要卖五千火车。一帮人跟着起哄,说是跟大掌柜的走。甚至有人已经把卖的条子帖到牌子上了,叫板:‘谁还买?’”
赵老翰镇静地问:“多钱卖?卯期?”
“四卯!六分。那些散户五分五都喊出来了。”
“好啊,五分五多便宜。你问问大掌柜,一万火车,五分五敢不敢卖。他要是同意了腻,就全包了,告诉他,别像新媳妇似放屁——零揪。”
“东家——?有一万火车了,咱受得了吗?”
赵老翰笑笑说:“别说一万,就是两万也没问题。关键是大掌柜承受得起,卖得起就行。”随后又用安慰的口气说:“辑铭,我堂堂义和顺东家,怎么也不能让天字号一个当掌柜的给我窝囊在这嘎嗒吧,就这么干了,押金不够马上存!一下子叫号买一万火车大豆,我想看他有没有这么大的能水。他不过是一个掌柜的,不敢动用天字号柜上太多的钱。一旦现货市场有变,他就会两手抓瞎。”赵老翰说着站起来,左手又向上一挥:“我当过糟腿子,我怕啥!大掌柜要跟我见面谈,谈啥呀?见他的面,我也不能把买变成卖吧?只要他一卖,我就买!还谈个屁!”跟张辑铭说完,赵老翰扭头打道回府了。
当天,张辑铭从天字号大掌柜手中又买下七千火车。把大豆价拉到六分以下。实际上,大豆价已经很低了。在降的幅度很小很小了。可大掌柜非要继续压价。虽然暂时他占了上风,可卯期没到,还有十几天就到年底了。基本上就没啥降头了。
赵老翰心满意足地回到义和顺。刚进入会客厅时,刘福祥也随后跟了进来。他高兴地说:“赵会长,今天干的真漂亮。对了,赵琋琈来了。”
赵老翰忙说:“啊,赶紧让他进来。”
听到赵老翰的话,赵琋琈马上进来,拱手向赵老翰施礼:“琋琈拜见赵东家!”
赵老翰还礼道:“琋琈,干的不错呀。来——!坐下喝杯茶。”
赵琋琈坐下后,有点迫不及待地问:“赵会长,于福祥跟我说让我卖九分,昨天我没打锛儿就卖了。可谁知让小周全包了。三百火车差多少钱啊?”
赵老翰笑道:“琋琈,你别着急,也就你和福祥卖的我买。别人的也不能买。你们这一卖就把收盘价提上来了。你想想,我买天字号有一万多火车了,要是卖价都达到九分,我该赚多少钱啊。那是你该得的,没啥不安的。”
赵琋琈马上说:“别扯了,我俩光顾看热闹了,辑铭五分五厘买了七千火车,都看呆了,光顾买了,忘记卖了。”
刘福祥也说:“是啊,这扯不扯收盘价五分五厘。”
赵老翰微微一笑说:“没关系,五分五厘也亏不了多少。”
看到年轻的把茶水放到茶几上,刘福祥接过一个茶杯就喝了一口。
赵琋琈说:“我六分五买了二百火车,六分买二百火车,还有一百火车是五分的。”
赵老翰连忙夸他说:“一出手就是五百火车的量,胆子可不少啊。哪天天字号就是要把大豆价压下去,每升降到三分、四分他才乐呢。”
刘福祥说:“琋琈哥真够意思,我叫他来看看,并没有说让他出手的意思,没想到他看出来了。问我是不是力挺赵东家。我说你看出啥来了?他说:‘天字号那边卖多少,赵东家这就买多少。如果买不动了,赵东家就得亏惨了。不行我得尽我能力帮一下。’我笑道:‘你还有这份心,会长一定会高兴的。真要是买卖你就听我的。’就这样,我俩买便宜的,卖贵的。这几百火车真是有赚头。可惜今天我手里二百火车压下了。”
赵琋琈笑道:“人都说刘老爷子谨慎得很,舍得你进交易所这么捣腾?”
刘福祥得意地说:“我家老爷子迷信得很,他要不干的事,十头老牛都拉不回来。可小卦一算,他一琢磨还必须得这么干。那天,我来想跟你说就是算卦的事,可惜事情紧急我就没说出来,现在没大事儿了,我给你叨咕叨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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