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有个红花湖,湖上有个种植着许多桃树的小岛,人多叫它桃花岛。已不知道来过桃花岛多少回,熟悉她的每一个角落,幽径,曲线。因为太熟悉,自然地视若平常。但到岛上临水而坐,仍是我最喜欢的。
桃花岛遇雨午后的阳光松松散散,云层也显得慵懒,停在空中不想动弹。阳光不时从云块间露出来,走在无遮无拦的岗上,颈脖臂间已有一丝灼热。
除了岗上的一间小屋里的两个绿化工,此时岛上并不见另外的人影。
天气渐渐热了,湿闷的夏,在鸟的嘶鸣声中渐渐走来。
经过那间屋子,来到早先种植的一带桃树岛坡边。有一条小砖砌成的台阶,向坡下伸去。台阶右边有几棵高大的相思树,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叶间啁啾。
坐在树下的台阶,望着眼前的湖水,平静得没有一丝侵扰。湖面的轮廓沿着岛和四围山的曲线而变化。山水相依相连,找不出一丝缝隙。
耳边是不同鸟儿的鸣叫声,寂寥感让人有点百无聊赖。
这时,依然是这个位置,传来几声鹧鸪叫。我起身朝右边一侧的小路走去,视线更加开阔。
远处,山峦连绵间谷坳深处,起了一层层烟雾,逐渐加深,并且向着眼前扩展开来。
我意识到:是不是雨要来了?就在这时,我分明听到雨声,淅淅沥沥从烟雾那边响起,声音越来越清晰,愈来愈响。
起风了,从对面的山峦,从南边吹来。开始还显得轻微,相思树配合地掉下几片干瘦的黄叶。
随即一阵潮湿的空气扑来,我忙转回身,快步退到那间小屋。风大了些,枝头齐齐向北招手,老叶扑簌簌掉落下来。
我刚到屋廊下站定,细雨就紧跟着风来了。
雨是这样细,密密麻麻,倏忽织成一张薄薄的丝网。朝着一个方向飘扬起的枝叶,像是拂起的长发轻柔。
原先干燥的地面,像洒上了一层水,到逐渐湿透。风斜斜,雨雾像烟蔼弥漫,使得视线缩小。眼前的地凹陷处很快积起了水,屋檐边也响起滴答的敲打声。
约摸十分钟后,突地亮起了一阵阳光,雨后的阳光澄澈得如此清明,照在湿漉漉的地面。风渐渐小了,雨还没有停,看枝头淋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亮着点点银白,晶莹跳动。
不一会儿,风息了,雨也停了。阳光依旧懒散散,有一块无一块地照着大地。
我走出屋檐,相思树上仍然在掉着水滴,啪啪哒哒滴打着枝叶。
我朝岛前深处走去。那有一条小土路,大概是游玩或绿化人员踩出来的,走下去,可以来到水边。因为刚下雨,坡岸潮湿,我就站在边上望着黯蓝的湖水,看见左边有三个人先后朝这边游来。耳边又传来鹧鸪声,这才断定它们应该是在岛对面的山上。
就在这时,天又黯了起来,又一阵雨就要来临。我看了看身边,唯有水岸边的一棵相思树下可以暂且避一避。我想雨不会太大太久吧,就没有离开。雨说来就来,如先前一般,急雨密集。我躲在树下,肩侧倚着树杆。盯望着一只小蝴蝶,一动不动盯在枝叶上。那三个人也游了过来,停在近岸的水里休息。
雨从枝叶间滴了下来,头发湿了,淋到后颈脖子,鞋也半湿,仅能让关键部位保持干燥。
雨中,湖面变得不再安静,那三个泳者坐在水里说着话。望着眼前的风雨,时光流逝间,我心里随吟:四十年来如一梦,人生能有几多秋。江山未改景依旧,湖水汤汤凭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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