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秦风与华容既已相认,便无再战之理。眼见那三足戟已被那地灵太子逼至角落,顷刻有殒命之嫌。秦风岂敢怠慢,摒弃肉身,拔天罡正气而出,奔那地灵搂头砸去。
那空中一团无形气拳飞将过去,腾沙走雾,搅得那地灵只得闪转腾挪,收招撤式以御那拳气之攻击。那三足戟趁势撤了下来,立于秦风肉身一侧,为其护法。恐又奸敌来犯,毁了主人肉身,那便不甚划算。
这华容放眼望去,只见那地灵似一怪在平地乱舞,时而又奔腾上天,好不痛快。时而又呛地而扑,哭笑不得。想必这秦风少侠在这三界,恐亦非是常人罢了。又想,既是鲲阳之弟,又怎会是常人。思及于此,华容便未上前助阵,如三足戟一同,垂首立于秦风肉身之另一侧。
许是有一炷香,那地灵太子便大汗淋漓,大口喘粗气,虽不至招架不住,却也累得够呛。那天罡正气,虽无形,却也费力,行动便不如先前那么快,不如先前那么猛。
即便如此,那地灵太子仍旧与无形之物不分上下,怕是要战到天黑也未必有个输赢。
这地灵太子,哪里吃得如此之苦头!想那无垠地狱之人,谁人不看其脸色,哪个不给三分薄面。未曾想,一出世便遇到那阎罗女子,步步紧逼。好不容易盼来一个解围之人,竟又是对头一个。端的不该与那三足戟大战三百回合。倒不如歇上一歇,好存些实力。
内心如此,悔之晚矣。这地灵便耗尽内力,加快进攻,若不是秦风无形,恐其已占了上风。这地灵太子嘀咕,再耗下去,必对自己不利。断不说那女子出不出手,但凡那三足戟参与进来,恐也不是其二的对手。灵光一动,记上心头,吾何不吞了这厮?叫你幻化无形,吞了你,看你究竟是有形还是无形。
说就干,这地灵太子虚晃一招倒退了十步,双臂舒展,引颈长啸一声,惊天动地一般。定睛再看之时,那地灵怪竟现了原形,似土鳖一般,个大如小丘,双目赛日月,空口比深潭。
这秦风战得正兴,见其躲闪,想也未想便冲将过去,顺势又是一拳。身助拳势,拳引身动,这十道天罡正气,汇集一股,向那地灵太子袭来。待见那地灵怪现了原形,再想抽招换式已是不及。
只见那地灵怪张开玄天大口,深深一吸,吞天饮地一般,叹那秦风内力浑厚,拳势凌厉,越是冲得急,越是冲得猛,越是收不住。再加上地灵太子这么一吸,整个秦风小子,全部十道天罡正气,一缕不剩被那地灵太子吞将下去,不见了踪迹。那漫天黄沙便消失殆尽,顷刻归复于平静。可怜那三足戟,又惊了那阿里圣女,似磐石一般,矗立不动,静守在秦风肉身两侧。
三足戟乃上古神兽,知此怪吞食之力,但凡入口,多无生还之理,惊呆吓杀,三腿绵软,动弹不得。那阿里圣女非是如此,似待神迹生发。心想,这秦风即是鲲阳之弟,必不会只有此等本领,或有其他可能。又想那鲲阳太子岂不亦顷刻殒命,心里一时又失了主意。是战,是等,圣女心绪不定,故此未动分毫。
看那地灵太子怒目而视,左右晃动,似在运化那入腹之正气。又过一刻,腹内归于平静,恐已化为污水,待晚些时辰排将出去便罢。
那地灵太子向前挪动两步,点手唤华容上前,欲再战。圣女哪能由得这厮放纵,只道是可怜了那秦风少侠,其命本不该绝,何必趟这浑水。先前待我毙了这厮多好。
悔之晚矣,华容亮出星云锁链,口里念念有词,欲缚了那地灵太子,再行斩杀。
正在此刻,只见那地灵太子腾空而起,身躯在半空中扭动,其状犹惨,如刀割剑刺一般痛苦。先后仅是半分之刻,只见一道金光从其后尾出迸出,可怜那地灵怪,通身窜血,霎时跌落在地,顷刻毙了命。
这华容却不知是为何。正在诧异,只听那秦风肉身挪动,有声音出:“圣女莫急,是小侠秦风是也。我这天罡正气,岂是它一小小地灵能消化得了?想着三界之内,仅天尊、吾父与在下五位,除此之外,哪个能受得了?怪只怪那厮太过骄横。自作孽不可活罢了。”
华容本想答话,竟一股恶臭从秦风身上传来,呛得人吸不得气张不开口,更不要说答话。可怜那三足戟,一惊一乍,再有一喜一臭,更别说答话,便是站立不住,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这华容乃阿里圣女,凝心摒气方才驻足于此。可怪,那秦风少侠却非常人,竟行动自若,不闻其臭乎?
“秦风少侠,必是那地灵怪腹内恶臭染于汝身,还是洗洗干净得好。”圣女亦是女子,也爱干净,更何况这秦风身上之味,顶风能臭三十里,不洗属实不行。
秦风心头大惊。非是旁事,自是这恶臭之气,对他人如此敏感,自己却浑然不知。想必是又失掉了闻嗅之能。正如天尊所示,色香声味触法,六感已失了大半。眼不能视,一耳已不能听,今鼻已不知其味,身已无疼痛之感,若是再不知茶饭之味,再无天地东西之意识,怕是六感尽失了。
秦风自知,却不知该喜或悲。悲乃人之常情,喜是御敌有望。思及于此,更无他法,这秦风小子微微一笑,向那无名泉水而去。或有那毒水一浴,干脆六感尽失也是罢了。
那三足戟,恍然醒起,随秦风脚步而去。秦风哪里知道,那无名泉水早已干涸,此行一去,又是一番厮杀。大道之人,其行弥苦。大能之人,其事尤难。大抵便是如此罢了。
不识大罗一金仙,
闻古通今地灵顽。
香尽灯枯旋毙命,
臭味不知人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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