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总“画饼充饥”,何不画桃画西瓜,我想是因为饼子有一缕香,它在嘴里融了、化了,成泥巴了,这缕香还久久不散。
关于我的第一次吃饼的记忆还是要回到我的小县城里,总有几家包子铺里摆着现烤的烧饼:葱花饼、薄煎饼、豆沙饼、鸡蛋饼,热辣辣的切成长块,以低的价格出售,相比起热腾腾的包子,它并不是最热卖的早餐,只是午饭前或午后游园归来的一份口粮,又被长辈与“上火”贴在一起只能小口尝尝,因此我对吃饼总是持有一种轻慢的、少量的、小心翼翼的体会。
直到近日一个人忙忙碌碌少了点烟火味时,我便开始思索起吃饼的一种愉快体验来。饼子里总与精心炮制和美好愿望联系在一起,是古文里端上宴台,合着花果,配一杯茶香的闲下来的美食,所以又和“闲”联系在一起,属于三餐外额外的食物。它需要充足的时间烘烤,少一分钟不成其饼,少一道热也未能成型。半成品是不足以储存的,只有实实在在的必要的温度和等候,才落碗而成,我喜欢这种真和不偷懒的习性。没有它的人生的确少了一点“闲”味,少了一点浮生里舒懒人间的况味。
饼子又有它的平常性,巷子里经常看到这样的场景:小孩在烧饼店前等待切饼,满心欢喜地把书包挥过头后,眼里一直发光生怕零碎的饼子飞溅出来;女学生挤挤挨挨,从店老板那心满意足地接过自己的那小袋子;甚至是一条跟着一个白色尼龙袋跟了一路小黄狗,看着老人手里晃悠着两个透黄透亮大脸烧饼,耷拉着口水一直朝前去闻,这一切都有一道诱人的引人瞩目的香,又是平常百姓触手可及的生活。
饼子又有它的私密性,总是与亲密的人分享,不用担心残渣落地。口里迷人的滋味,和第一口入嘴的满足的感觉,愣如何都不想第三个人看到,可能就挽着手的小姐妹,与之分享的小伙伴,地上坐着的小黄狗知道就可以了,不用再多了,再多一个这股香仿佛就要跑了,散去了,不够浓郁了,怎么都像辜负了这缕香送来的美好祝福。
后来到了北方,去了陕西,去了宁夏,我又吃到了花样百出的馕和各种味道的烧饼,后来又返回南方,捧着街边偶尔买到的饼子,与友人分享。有饼子的生活都是好生活,愿这缕香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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