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们的教育里,压根儿就没有培养人倾听的意识。
年后,和星空班的妈妈们一起继续阅读《非暴力沟通》,这本书前两章一直在谈“倾听”,我们读得很慢很慢。年前阅读的时候,大概心不够静,还不能充分领会;年后因为疫情发生的缘故,各自宅在家门,反而多了很多静心领会的条件。尤其是前两天导读的润泽妈妈让我们做一做100页的10个习题,我用了40分钟来完成——判别每一条应答是否属于倾听,如果不属于倾听,那它属于哪一类妨碍倾听的障碍(是安慰?同情?建议?评价?还是……),我们应该怎样重新回答才算是倾听。这40分钟我做得很艰难,这种艰难让我进一步认识了我自己——我不是一个会倾听的人。
我们太爱表达自己了,我们也太急于表达自己了。
太爱表达自己,是因为有太多的自以为是,但是支撑这种自以为是的又是内心的并不足够强大,所以我们无法成为一个开放的容器,无法静心并用心地去听取别人。在我们看来,我需要你了解我的诉求,我需要你听取我的指令,我需要你知道我的能力,就是我们交流的唯一目的。这样的自我中心需要人不断的自我省察,越是受到别人赞扬与吹捧的人,越是因为职业与资历容易缺少对话者的人,就越需要自我省察。说实话,老师、领导、家长……都属于这一类人。
太急于表达自己,相比而言,更需要人的理解。有时,我会看到有人冒冒失失地发出一些主观的言论——我也经常如此,第一时间,你会觉得这人留给自己的印象又掉了一层,第二时间,又会觉得,一个容易冲动的人也最容易陷入情绪的湖渊,在他那来不及做出一切倾听之时的急于表达,呈现出来的不过是自己对目前情况难以把控的焦虑罢了。
有时候,当你静下来,你就成了情绪的主场。在这个场里,对话者都只是这个舞台暂时的角色,你能从这舞者或歌者的喧嚣之中,感知到他的声音,他的形体,还能感知到他的情绪,他内心深处的深渊。一个太急于表达自己的人听不到舞台上的风,一个倾听的人能容纳整个场景。这就是前往博大的一种修炼。
就是恰好做了润泽妈妈布置的练习题的第二天,我试着去倾听。因为一件小事,我首先试着体会了表达者的感受,但我不便言说——这也是学业不精的表现。说实话,我当时用了更多的身心去体味我的老师们的感受,我在想,在那一刻,她的情绪会怎样,她会受到怎样的冲击?她年轻的认真是不是就应该受到首当其冲公开的质疑,我需要隔空抱抱她和她们,因为在我看来,不管风和雨,树在第一层的挡风板应该是我。但是,我没有想到,年轻的她们,居然和我一样,选择了倾听。——听取表达者的诉求,调整自己的步伐,然后找到问题的原因(我之所以用了原因一词,而不是根源,是因为根源不在此处)。
说实话,这是我这些天最感动的一件事。当我越是静下心来关注与倾听他们每日的忙碌的时候,我就越是感动。从挺好的公立高中学校,到如今小小的私立初中班级,我觉得我的孩子们的老师,让我感恩并骄傲,我庆幸自己每日是与他们同行。
这几日,我一直都处在备课的难产期。我的愚笨在于,每次备课都要经历一次难产,打算做《孔子世家》,脑子里就不断盘旋着“孔子”、“礼”、“仁”一类词,感觉一切庞杂难以有头绪,只有在有限时间里永远也阅读不完相关书籍的懊恼。自己准备好了基本的前期工作,昨天上午静下心来学习完一个课程,真的,我觉得这就是一次完美的倾听,仿佛进入另一个没有喧嚣的对话世界,战乱成为背景,舞台上并行着两个人,他们行行话话,而我就在一旁倾听。是的,那一场对话是课程开发者与课程主角的对话,他们在用生命对话,每一个问题都像一颗绵软的针,刺进我的心里,却从眼角流出泪来。
我顿时觉得,人就应该过这样一种生活——沉思的生活。
这时候,你会突然觉得,过于急切的表达,只是一种从未沉淀的喧嚣,把自己放在舞台的中央,却不知旁观席里众人在静静地观看。那可以是少年所为的骄傲,却已是我这年龄轻浮的缺点。
过去,我还不太懂得什么是安静的力量。可就在最近和妈妈们一起阅读,一起感受的过程中,我体会到了。这门倾听的课,我应该好好自学。
(清晨所写,炒菜吃饭修改孩子们的论文之后,就再也写不下去了。草草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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