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无意中看到戴望舒的两句诗: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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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就想起了仓央嘉措的:
一个人
需要隐藏多少秘密
才能巧妙地
度过一生
![](https://img.haomeiwen.com/i15128287/767fa96c8e8fa03c.jpg)
他们一定不认识,因为他们都孤独的生活在自己的时代。戴望舒是民国才华横溢的才子诗人,仓央嘉措是雪域高原上的六世达赖喇嘛也即是我们凡人所言的“活佛”。
仓央嘉措当然不可能读过戴望舒的诗,而戴望舒读到仓央嘉措的诗的可能性也不大,虽然也未必不可能。现在已知仓央嘉措诗的最早汉译本是于道泉的《第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情歌》(1930年),虽然这本诗歌集是世界上第一部用藏文以外的文字介绍藏族文学的专著,但是所起到的影响只是受到了当时国际藏学界的关注。就算戴望舒读过吧,那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我们今天不考据,只说诗。
给诗人带来“烦忧”的是“你”,诗人要“隐藏”的“秘密”也是“你”,而这个“你”是谁,两位诗人不约而同的没有给我们答案,甚至我们不知道是“她”还是“他”。虽然我们愿意相信是“她”,诗人烦忧的根源、要隐藏的秘密,是关于爱情的,但是诗人就是没有说。
某些感情到了极致处,已不仅仅是诗人自己的感情了,是全人类思维情感的最高表达。所以我们不必知道那个“你”是谁,当我们读到那些句子,而眼里含着泪水,其实我们都已经清清楚楚的知道了答案,不是吗?
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立于山巅,说了一些句子;戴望舒在书房里执笔写作;我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搂着笔记本……有些东西跨越了遥远的时间、空间,在我们眼前出现了相同的景色。
这种巧妙的呼应,是诗人的秘密,更是人类的秘密。我们称自己为人类,不仅仅是因为我们会使用工具,更是因为我们有相似的情感,有表达这种情感的方式:诗。所以有人说这是一个诗没落的时代,我不同意。只是在这个时代,诗穿上了与以往不同的外衣。诗可以是一首歌的词,一篇短文的句子,一部小说的几段,甚至只是望着远去背影那一声叹息。如果有一天诗消失了,那只是因为“诗”换了一种表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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