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阅读了潜力作家邢筱星的一篇文章,虽然是讲写作梦的,我却被她不知如何加入楼下已相熟的小朋友勾起了回忆。
幼儿园的时光是无忧无虑的,我喜欢趴在窗边看热闹。对面楼的人家打开电视,勉强能看见电视里的人;楼下收废品的大爷慢慢悠悠骑着车打着镲,“收破烂儿嘞,破烂儿换钱喽”声音悠扬地回荡在耳边;退休的爷爷奶奶在楼下坐在小板凳上,边聊天边嗑瓜子;一个个陌生人走过,有人行色匆匆,有人闲庭信步;金灿灿的阳光把万物照亮,天湛蓝湛蓝可以用清澈来形容;麻雀啾啾地偶尔叫两声,随即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妙的弧线。其中,最吸引我的是楼下叽叽喳喳的小孩子,他们在一起玩得多开心啊!
他们究竟是如何认识的呢,我每天都在苦苦思考着。趴窗户看热闹是我每日的必修课,在日复一日的观察中,已经记住了一些小朋友的脸,在他们的对话中,暗暗知道了很多小朋友的名字。可是知道名字就算是认识了吗,不,我和他们还是陌生人。他们开心的跑跑跳跳,吵吵闹闹,而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每天在窗边感受他们的快乐,却孤零零的一个人。
家长总问我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玩,我说我不认识他们,大人觉得好笑,告诉我只要跟他们一起玩自然就认识了。可是我觉得,必须要认识才能一起玩呀。在和家长的争论中,便陷入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深奥问题。脑海里无数次演绎加入他们的场景,他们在那玩,我慢慢走过去,他们停下来看我,我面带微笑地说,你们好,我叫萝拉拉,来自艺英幼儿园,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想想就觉得很尴尬,终究还是开不了口。可能是从小喜欢看作文选,里面文章都是八九十年代的风格,时不时来一句“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导致我觉得这句话是交友标配。
那时候的作文选很有特点又是在窗口旁观的一天,陪伴我的只有吵闹的电视机和爷爷奶奶的唠叨。看着活力四射的小孩子们,忽然计上心来。我撕下一张纸,折了一个纸飞机,上面写着大家好,我叫萝拉拉,来自艺英幼儿园,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其中幼儿园的“幼”被我写成了“动”。趁小朋友离得不远,我扔下了我的交友名片——纸飞机。果然,有小朋友注意到了!她捡起来看了看,又拉着旁边的小朋友一起看,我的心砰砰跳,她们是不是要认识我了呢,我们是不是要成为朋友了呢。伴着甜甜的幻想,我看着小朋友把纸飞机递给了一旁的家长,家长读了一遍,便随手扔到地上。几个小朋友继续刚才的游戏,我静静地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还是一个人。
现在想想,就算人家想要跟我玩,我光扔个飞机,人影都看不到,怎么跟我一起玩呀。但当时想得很简单,觉得一定会有回应,虽然从未想过会是怎样的回应。莫非我指望小朋友看完之后对着居民楼大喊,我要和你做朋友。
又是一个不甘孤独的午后,楼下的孩子在愉快地玩着,我拿出了一张纸乱剪一气,剪了一个丑陋的“窗花”,下楼送给一个小孩子。小孩比我小很多,还被妈妈抱在怀里,只不过妈妈面对面抱着孩子,孩子头搭在妈妈肩膀上,脸朝妈妈后背方向,于是孩子妈妈看不见我。孩子特别喜欢,看着他/她(太小了看不出男孩女孩)开心的样子,我立马冲上楼又剪了一个。心里万分激动,觉得和融入大家又进了一步。我下楼又塞给了这个孩子,看着在一旁玩耍的其他孩子,坚信自己下一秒会顺理成章地和他们成为朋友。但是没有,他们继续玩,我傻站在一边。终于,小孩的妈妈发现了自己孩子手里的“窗花”,拿过来用好奇地眼光打量,说了句“这是什么”,孩子说刚刚有人给ta的,妈妈拽两下,扔在地上。看着玩得兴高采烈的小朋友们,我站了一会儿回去了。
从此我再也没有试图融入过他们,家长还会催我跟他们一起玩,我还是会说不认识,他们又重复告诉我,只要一起玩就认识了,每次对话都是同样的内容。久而久之,他们相信我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玩,和别人说我文静,从来不下楼和别的孩子玩。我在家看书,写日记,画画,玩玩具,还是每天趴在窗口欣赏楼下的风光,只不过,我再也没做过和他们一起玩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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