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踮起脚,做长子”,此语与“打肿脸充胖子”,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虚里八啦、不切实际的。不过前一句,偶尔还用来作“自谦”的挡箭牌,后一句就尴尬了,甚至还和“死要面子活受罪”捆绑一起,让人口诛笔伐。
我个子不高,海拔也就一米七三,对外宣称一米七五,年轻的时候,有满头黑发打掩护,怀疑的同志倒不多,特别是在心仪已久的女孩子面前,挣足了印象分,没有被打入三等残疾的冷宫,博取了不明真相的美眉竟低头,也成就了一些风流韵事。不过,天增岁月人增寿,随着时间推移,头顶上也慢慢成了不毛之地,身高的劣势开始明显,很多时候,如遇眼睛不好使之人,评价我还佝偻着背,归于三等残疾,让我是“杀他之心顿生”。
心平气和之后,也不得不开始在人们面前,踮起脚,充长子。时间久了,又忘记把脚踩到底,久而久之,真的又做回了“长子”,不再被大家归类为三等残疾,时常是沾沾自喜,悄悄偷笑。
喜是自己虽然一无是处,但是还没有沦落于残疾之中,是正常存在。
笑倒是笑他人,都是睁眼瞎,我明明这个身高,还被看成长子,让人未免失望。
不过喜过、笑过之后,我也为自己悲哀。
实实在在,活生生的一个人摆在面前,高矮、胖瘦、男女,所有数据都是透明的,居然还被人熟视无睹,当稻草人一样看过来,只能说明一点,我人微言轻,没有任何地方值得一读,更不提重视度。
年过半百,既没有封妻荫子,也不能造福乡邻,确实惭愧,一直以来都是被人忽略,早已习惯横眉冷对。多数时候,都是“夹着尾巴做人”,不敢越雷池半步,谨小慎微,唯唯诺诺而活, 被人无视也就不稀奇了。
只是不归类三等残疾,属于正常“编制”,能吃能睡,能歌能舞,偶尔还能“他人之所不能”,能写能吹,就没有谁“高看一眼”,让我真正做一回名副其实的“长子”,无需借助黑发的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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