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超级演说家》的舞台上,听到刘媛媛的“上帝给你一个比别人低的起点,就是要让你用你的一生去谱写出一个绝地反击的故事”那句话时,我产生了深深的共鸣,在那个安静的教室里,我咬紧嘴唇,努力地忍住泪水,但它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那一刻,我想起了我过去的时光,那些痛苦与绝望,那些彷徨与心碎,而我终于走了过来,撕破命运的厚茧,跑向光荣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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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除了风景,什么都没有。父母半生面朝皇天背朝土,小时候连五六十块钱的书费也交不起,年少的我常常艰难地周旋于父母和学校之间,父亲常说的话是“学费怎么又涨了”,母亲是一遍一遍地打骂“让你跟老师说再等两天”。五六十块钱只是别人微不足道的一顿饭钱,但却是我自尊崩塌的沉重一击,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受尽耻笑与侮辱,年少的我自卑加了一层又一层。
后来我读到了一篇文章《一定要争气》,我被童第周的故事深深吸引,我也想试一试,通过学习改变命运,走出这个闭塞的小山村。从此,十岁的小女孩,趴在老式的暖黄色十五瓦灯泡下,从傍晚到午夜,从天空微亮到日上三竿,一笔一划规规整整,从倒数第一的山底一步一步向上爬。一个学期用掉了几百根笔芯,十几个演草本,后来,在小升初这场年少时最大的考试中一战成名,名列全乡第一全县前列,成了那个偏远山村第一个走进城市中心的孩子。
城市有各种各样的补习班,没有报班的我在一个又一个的题目前跌倒,一身泥泞,狼狈不堪。村里人说:“就你还上学呢,看看你家那条件,考上了你也上不了。”老师说:“不行就滚回你们农村去,乡里来的!”我哭了一个夜晚,第二天五点起床,在操场西北角的路灯下背高考满分作文、古诗词,背祖国的山川河流,背华夏五千年,背时事政治与唯物主义,背26个字母拼凑的大大小小的组合,同学们叫我是“移动的教材”“移动的英语词典”,一声声“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你哪来的时间啊”背后,是五点起床午夜睡觉的争分夺秒,后来在一群上着补习班的百人大班里,没有上过补习班的我成绩稳居前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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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高中以后,在高考冲刺的准备阶段,我被医院通知“不要上学了,我们建议辍学回家养病。”得知这个消息,我哭了很久,回家颓废了半个月,晚上躺在床上,望着皎洁月光透过树枝落在窗户上的斑驳树影,想了很久,我决定第二天回校,原因很简单,我不想放弃,我有太多太多的不甘,十年寒窗我不想付诸东流,更重要的是,我还有远方的梦想和未来的希望。我不想去半山腰的田地躬耕,不想做那个十六岁结婚的妇人,不想整日打麻将,不想扎堆说东家长西家短,我想去北京看一次升国旗,想要一份体面的工作,想有三两志同道合的朋友,想有选择我爱的人的权利。每天因为身体和用药的关系,我选择不在学校早读和晚自习,但在家里的我,严格恪守着学校的作息时间,我有充分的放纵与堕落的权利,但我选择了自律与坚持。
落下的功课,我一个知识点一个知识点地突破;瘸腿的学科,我一本资料又一本资料地做下去;要背的理论,我一遍一遍直到书本密密麻麻又被我翻烂,我把从同学那要来的省内最高学府的照片贴在日记首页反复地看,我相信终有一天这个学校会有我的名字。没有哪一种坚持不痛苦,但梦想的美好足够一个人全力以赴。大病初愈的初春,我的名字出现在年级大榜的第二行,一声声“抄袭”和“幸运”随之而来,我没有去争辩,而是继续趴在桌上恶补我的英语,《小题狂练》的各个模块、“5+3”,我全部做完了,我用一次次的成绩击破了“抄袭”和“幸运”的流言墙。
高考放榜,大红色的底册上,我的名字和我想去的学校并列在一起,那一刻我泪流满面,所有的坚持终于有了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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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说我是特别幸运的那一部分人,大学是令人艳羡的,工作是令人艳羡的,更重要的是从校门到机关门,没有经历社会的百般刁难与对世事的艰难反抗。但是,有谁知道,幸运的背后,是又一次的高考和与各种题目的艰难死磕,又有谁知道我的胆战心惊与泪流满面。
笔试的五种题型,没有一种是我擅长的,从一开始的38分到最后70分的过程里,我爬完了近十年的真题,垒起每种题目一万道的高墙,做完大大小小机构的模拟题,用比我身高高出许多的卷子走完了这一场马拉松。在这个过程里,商业街卖煎饼果子的小贩认识我了,图书馆的闭馆音乐全部熟悉了,又无数次跑过了图书馆开门前的马拉松。
面试更是一场硬战,作为面试小白的我,先是一遍遍给老师发我的朗诵,锻炼答题的气势和流畅度,后来在学习的时候将课堂回放三遍以上,反复揣摩技巧与方法,最后内容空洞的我,用尽全力来弥补经验的匮乏,在宿舍楼顶的冷风里背完了打印的厚厚一打素材,读完了《之江新语》并背完了其中的摘抄,在那个浮躁的毕业季,我按部就班地学习,除了吃饭、睡觉,剩余的时间被学习填满。后来考试,在回考场考官念完成绩后,我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涌了上来。
在综合成绩遥遥领先成功上岸的背后,是一年公考的万里长征,朝六晚十,日复一日。
现在的我每每回首,都是《一定要争气》那篇课文右下角童第周灯下背书的图片,和那个十三岁灯下的女孩、十六岁坐在床上的女孩、二十二岁坐在楼顶手机灯下的女孩连在一起,使我相信,未来一定会更好。
命运从不会给我们一个清晰的预兆,但是雾霭重重的人生里,只要你愿意,你从来不会无路可走。只要你还愿意奔跑,这个世界都会给你让路。
那么,未来,我们一起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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